痛腳先指桑罵槐了一頓,村裡的事情一直都是村裡解決,要是張紅色敢引外人進來,那就別怪他劉家也不客氣了。
張先進站在劉大堂身後一看, 確實有幾個不是自家人,眉心一皺, 紅色一回來就跑這兒來了, 他也是剛剛收到的訊息,怎麼能叫外人?壞了規矩回頭可不好交待, 連忙朝張紅色使眼色。
“村長叔, 這話可不能亂說, 這都是我的兄弟,不是什麼外人,再說了,我也不是來欺負誰的,你少在這兒歪曲!你來的正好,趕緊叫那個白蓮花把門給開了, 以為躲在屋裡就躲得過去了?上頭要求割尾巴,她白蓮花家裡養著那麼多牲畜,還天天去做生意,我看她都不是資本主義的尾巴,而是資本主義本身了!我們過來天經地義,倒是姓白的,竟然把門給關了,阻撓我們執行政策,這是負隅頑抗!沒有好下場!我們應該打到她!”張紅色眼都不眨就是一串雷丟出來。
“對,打到她!”一旁的小年輕也是聽得熱血沸騰,紛紛附和。
“放屁!”眼見圍過來的村民有些動搖和害怕,劉愛軍不等村長說話就罵了出來!“誰家不養牲畜?你媽沒養?誰家沒有趕個圩賣個東西什麼的?你媽就沒賣過雞蛋?尋仇就尋仇,光明正大來我還敬你是條漢子!打著政策的名號扯什麼亂七八糟的?意思是村裡人養了牲畜你都得闖進去把人給割了?你咋不割你自己家的?屁股沒擦乾淨充什麼大蒜瓣!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
“你!”張紅色見周圍人被說的鬨笑,氣得臉色通紅。
“愛軍哥說的對!張紅色你不過是個一條到晚在外頭遊蕩的小混混,政策和你有什麼關係?張先進,你是記不住教訓一個兒子一個兒子往我這裡送吧?答應了不讓張紅旗來糾纏就放張紅色過來,什麼時候輪到你家張紅軍?”白荷在屋裡一聽,眼神發亮暗自叫好,出聲附和到。
“是,上次可是你求了情荷花才放過紅旗的,先進啊,我看你這兒子註定保不全啊!”劉大堂看了一眼張紅色手裡還沒放下的棍子,對著張先進意有所指的說。
“你才放屁,我家的事情自然由我家自己來處理,現在說的是白蓮花家的事情!”
“那荷花家的事情自然由她自己處理,你憑什麼上門?”劉愛軍反駁。
“她是資本主義,資本家,天天做生意,資本家就是要打倒,人人都有資格,打倒資本家!”張紅色漲紅了臉直接喊口號,這些胡攪蠻纏的鄉下人,不給點兒厲害的不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
“打倒資本主義!”
“打倒白蓮花!”張家的小子都跟著喊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一聽就非常不一樣,非常有氣勢!
劉大堂氣得臉色鐵青,看向一旁的張先進卻看見他似笑非笑站在一旁看好戲,旁邊的村民都有些莫名其妙被嚇住了,村裡人有些一輩子沒去過縣裡,趕圩都少去,對於聽不懂的政策,有股天然的恐懼。
張紅色見果然把人給嚇住,臉上又得意起來,打算帶著人繼續撞,他倒要看看,今天還有沒有親哥哥情哥哥能冒出來救那個賤人!
有沒有的白荷不知道,她在屋裡緊緊拉著大寶二寶不然他們跑出去,聽見外頭聲音一浪加一浪,臉色也十分不好看,“大寶,去把廚房裡那個小的空罈子拿來。”
“姐,拿著個幹什麼?”大寶小跑著拿過來遞給姐姐。
白荷看都不看“砸碎!”
“啊?”大寶以為自己沒聽清。
“啊什麼啊?砸碎了,離我遠點兒!”白荷眼睛死死盯著門口,咬牙切齒的說。
‘咣’的一聲,外頭的說話聲都被鎮住了。
很好,白荷看了一眼碎掉的罈子,十分滿意這效果,深深呼了一口氣,“資本家?我什麼時候成了資本家?論成分,我是貧農,論身份,我是軍屬,我男人現在還在邊疆保家衛國,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家屬的?”
“誰說我是資本家的,你張紅色憑什麼說我是資本家?我當初做生意,那是國家鼓勵工商業發展,當初工作組那都是知道的,不也沒說什麼?怎麼你張紅色比國家幹部還厲害?後來國家不允許了,我就不做了,哪一條不符合國家政策?還是你張紅色和誰有仇,誰就會變成資本家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們張家有這麼大的能耐,真是厲害了!以為有個親戚在公社當幹部就能隻手遮天了?今天你們要是敢不給我個說法,我爬也要爬到縣裡,讓我們家吳亮的戰友看看,軍屬到底在家受到了什麼樣的虐待!”
“你以為拿著個雞毛就能當令箭了?我告訴你張紅色,我不是軟柿子,你也挑不著我捏,論政策,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也就能哄哄那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沒出過村的蠢貨,想糊弄我?你做夢!”
“誰叫你來的?誰給你的權利來的?你入黨了嗎?入團了嗎?是國家幹部嗎?連個共青團員都不是,有什麼臉跑過來執行政策?我倒是要去鎮上問問,到底誰,有這個權利,讓一群小混混跑過來‘執行政策’,誰能代表黨和國家?”
白荷的話在一片靜謐中如同平地一聲驚雷,把剛剛都嚇住的村民又給拉回了神,下頭嗡的一聲就炸開了鍋。
“荷花說的對,先進,你這事兒做的不地道吧?”
“就是,先進,回頭你是不是還得讓兒子跑到我家來割尾巴?”
“先進,你家紅色這也太過分了吧......”
張紅色沒想到以往無往不利的話語居然被罵了回來,有些倉皇的看著親爸。
張先進苦笑,這真不是他叫的,只是兒子佔上風他也樂得看熱鬧罷了,沒想到又被白荷逃過了,張先進掛起笑容,“荷花啊,這事兒吧,是紅色不對,聽風就是雨的,也不知道在哪裡聽說了你的事,心裡著急,也沒查清楚就帶人來了,我給你賠個罪,紅色年紀小,容易被人矇蔽,你大人有大量啊,但是這可真不是我家要針對你的,咱們公歸公私歸私,我向來是分的清楚的,再說了,咱們兩家也沒什麼仇啊,上次紅旗那事兒我已經教訓他了,他就是太喜歡你了,年輕人嘛,做事沒個分寸,可以理解的吧?”
“那還是我的錯了?”白荷冷笑。
“那當然不是,還是我家孩子太沖動了,是他不對,但是呢,他的心是好的嘛,國家有政策,他雖然不是幹部,但是作為新中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