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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有的不甘和掙扎都跟著齊世言從高臺跌毀,究其原因,宋家兩子,雖長在京城,卻與父親宋柏書信頻頻,關係融洽,詩文傳家養出來的儒生,本就極重倫理綱常,哪比的薛凌一身反叛。
大抵此時此刻,他才能真的嘗試著去想,自己的父親宋柏,當年是錯的。人不能靠活著完成一件事情,那大多數也不能靠死亡來完成。
所謂捨生而取義者,除卻勇氣,還需要些運氣,畢竟十之八九,舍了生,根本取不到義。
他,如果用相同的方式去追求清白,只會落個相同下場。薛凌,才是對的。
對與錯,就是要無比慘烈的結果擺在眼前,人才會承認。薛凌不過是,看見的早了些而已。
齊秉文已丟了手,進到裡頭招撥出兩個精壯漢子,合力將齊世言屍首搬到了一處石璧茅屋裡躺著。
蘇凔心中不忍,卻不知如何再勸。隨後又有人拿了些黃紙香燭之物,勉強開了條身後路。至少一盞引魂燈是燃著了,若真有陰司黃泉去處,起碼齊世言不至於魂歸混沌。
燭火飄搖之時,屋外太陽始斜。齊秉文打了盆水,遞過一條帕子,道:“蘇大人身上不潔,稍微洗洗再走吧。”
此舉看來殷勤周到,話裡卻是趕人之意。但自己身上確實沾了些血跡,衣物之上消不得,手臉方才只擦了擦,這會洗洗也好。蘇凔右手接了帕子,剛要將雙手浸到盆裡,左手將攤未攤忽地在水面之上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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