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上。
“退燒了。”他慶幸地喃喃。
收回手的前一秒,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呂思危嚇了一跳,挪開自己的手,只見躺在面前的方亭越已經睜開了眼。
“你醒了?”呂思危眨眨眼。
方亭越看著他,說:“嗯,醒很久了。”
“……是我耽誤你起床了嗎?”
“沒有。”方亭越幅度極小地搖頭,而後拉過呂思危的手。
呂思危有些猶豫地瞥過方亭越的手,後知後覺地思考起他們之間的關係。
昨天他們接吻了。不止一次。
和朋友接吻不是一件尋常的事, 一次可以歸為衝動,兩次三次呢?
方亭越從來不是隨便的人,而且他昨天是發燒不是喝醉不可能是認錯人,那麼……
呂思危扶住方亭越的肩膀,抿抿嘴唇,慢慢靠近。
方亭越望著呂思危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睛,視線移到他的唇邊,在雙唇快要碰上時微微低頭,含住了他的嘴唇。
難以言喻的興奮和雀躍從呂思危的心間湧出,他用力推開方亭越的肩膀,將人按倒後翻身騎到方亭越的身上,半是威脅地說:“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吧,方亭越。”
方亭越微怔,隨即嘴角很淺地陷了一下,說:“知道。”
呂思危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方亭越的笑容,心頭頓時一突,不可避免的臉紅了。
“那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知道。”
呂思危頓了頓,擔心方亭越是被他這段時間的乖巧騙到,咬咬牙,繼續說:“我現在看著很老實,但全都是假象,其實和以前一樣差勁,自私、敏感、佔有慾強……你確定都知道嗎?”
“佔有慾強在哪裡?”方亭越稍微偏了下頭。
呂思危在方亭越的淡笑中看到了他少年時代的影子,九年過去,好像兜兜轉轉又回到無論自己做了什麼任性的事都會被包容的過去。
絲絲縷縷的酸澀侵入心口,呂思危說:“不讓你交朋友不現實,但是無論有多少朋友我要是最重要的那個,除了你父母之外,我必須是對你來說最特殊的人,而且你只能對我好,不許隨便對別人笑,不許隨便和別人出去看電影、歌劇或者別的什麼,那個人是駱雯雯也不行,暫時想到這些,以後只多不少,怕了嗎?”
方亭越扶住呂思危的腰,彎了彎嘴角,說道:“我做好心理準備了。”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他喜歡的只此一個。
呂思危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幸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忽然自暴自棄地壓在方亭越身上,額頭抵在方亭越的頸側,悶悶地說:“我都不知道你圖什麼,你這麼好,我是你肯定不會選這麼麻煩的人。”
方亭越的胸口輕輕震動,他低笑著揉了揉呂思危的後腦。
呂思危眼眶發酸,不客氣地在方亭越的衣服上蹭過後抬起頭,安靜地看了幾秒,湊上去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在床上膩了幾分鐘,方亭越拍拍呂思危的肩膀,問:“餓了嗎?”
呂思危摸著胃說:“有點兒。”
方亭越撐起呂思危,隨後坐起來說:“我去做點吃的。”
方亭越很熟練地處理著食材,呂思危起初站在廚房門口往裡瞧,見他的動作利落,不由得好奇,走過去從後面把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
方亭越動作稍頓,說:“等等,快好了。”
呂思危點點頭,忽然說:“你身上的味道變了。”
“不喜歡?”
“喜歡。你怎麼樣我都喜歡。”呂思危誠實地說。
方亭越放下刀具,撐了會流理臺,轉過頭說:“過來。”
呂思危從善如流地靠過去,方亭越在他眉心親了一下,然後把他推出廚房。
“看看都不行嗎?”
照這樣下去,恐怕磨蹭到晚上,他也只想和呂思危溫存。方亭越說:“出去等著,你在這裡會妨礙我。”
呂思危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你居然這麼快就厭倦我了。”
方亭越失笑,任由呂思危碎碎念,轉身回到廚房繼續做菜。
簡單地吃過早飯,休息過後,方亭越和呂思危分別洗了個澡,而後一個坐在窗邊的繪畫桌邊畫圖,一個躺在沙發上抱著本書。
呂思危拿的是本歷代某建築大獎的合集,翻開沒幾頁,就看到了方亭越的名字。
上面介紹了方亭越的畢業院校,作品風格,還列舉了其他代表作,洋洋灑灑的幾百字,誇得天花亂墜。
呂思危翻過身看向認真畫圖的方亭越,越發認為書上的文字差了點兒意思。
分明的光影,完美的輪廓,專注的神情……他忽然覺得手癢,恨身邊沒有紙筆不能畫下這一幕,便掏出手機,悄悄地拍下一張照片。
方亭越若有所感地停下筆看過來,呂思危趕緊收起手機躺下繼續看書。
“呂思危。”
“啊?”
“別總是看我。”
“看你都不行嗎?”這個要求也太過分了。
方亭越說:“我會分神。”
呂思危明白過來,有些得意又有些幸災樂禍地問:“我的魅力有這麼大嗎?”
“有。”
方亭越這麼直接,呂思危反倒不好意思了,臉色微紅地收回視線。
一早上過去,眼前的畫稿沒填上幾筆,方亭越的效率鮮少差成這樣,他放下筆,起身走到沙發邊抽走了呂思危手裡的書。
呂思危驚訝地伸手去撈,只碰到一小片書角,坐起來問:“幹什麼?看書也不許嗎?”
方亭越把書放到茶几上,單膝壓在沙發上說:“以後再看。”
呂思危感覺到微妙的氣氛轉變,遲疑道:“你不畫圖了嗎?”
“等下再畫。”方亭越推著呂思危的肩膀,直到他的背抵在沙發背上,然後說:“現在,可以先做點別的。”
第22章
五月初,A市天氣轉暖,熱意在地面上盤桓浮動,被一場小雨衝散。
淅瀝瀝的雨水落下,空氣中漂浮的水汽浸入往來行人的衣衫,只需駐足停下片刻,便能感覺到溼熱從身上絲絲縷縷地滲出來。
市中心的一套高階公寓裡,客廳的窗簾落下,擋住了窗邊的繪畫桌,窗子開了一指寬,微風悄然溜入房間,偶爾掀起灰色窗簾的一角,此起彼伏的喘息聲便從這縫隙洩露出去。
方亭越說“做點別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這樣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呂思危有過幾次的反悔機會——
當時方亭越撩起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短袖,從他的胸口吻到小腹,毫不猶豫地含住他的慾望。
張開雙腿是一個脆弱的姿勢,呼吸彷彿被掐住,他只能閉上眼睛,偶爾洩出幾聲難耐的喘息。
渴望與羞恥被同時激發,他感覺到似乎有潮溼的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