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同扎進了人的骨頭縫裡，姜覓在水中呆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了少年飽含擔憂的呼喚。

徒弟的聲音，她自然不會聽錯。

少年落拓的身影，跨過低矮的灌木叢，繞過參天的古木大樹，眼看著就要走過那大塊池邊的岩石，發現水中赤裸的她。

姜覓想，她剛剛的異常表現已讓他瞧出端倪，按常理推測，首先尋找的地方，自然是山中的池塘、山澗各處。

只是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

那一聲聲“師父”聽得姜覓頭皮發麻，先前那事已是出格，要是又讓他見到自己不著寸縷……

到時為人師者應有的體面毀得一乾二淨，她定會尷尬得當場昏厥。

穿衣是來不及的，只怕剛踏上岸，徒弟的視線就透過稀疏的枝條看了過來。

抓起池邊散亂的衣服，姜覓屏氣凝神，扎進了水中。

那一條通體碧綠的小蛇出現時，姜覓的眼睛還不能適應水，她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形狀奇怪東西朝自己。

三角頭，豎瞳孔，雖然身子只有拇指般的粗細，但姜覓陡然瞪大的眼睛還是看清了，這條向她伸出獠牙的小毒蛇。

“師父，師父……”

池邊響起了腳步聲，還有少年順手摺斷一支樹枝的咔嚓響。

姜覓抱著一團衣服瑟縮在池底，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失。

蛇，這種滑膩溼黏陰氣森森的動物，醜陋又噁心，是她在世間唯一害怕的東西。

害怕得想尖叫，但岸邊的少年和自己光裸的現狀，以及將尖叫之後的後果都逼得她緊緊咬住唇瓣，不敢發出一絲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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