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峰剛說完,聶無憂也反應過來,場面是有些不對勁,面前的三個孩子好像什麼也沒感覺到。
可是暗中真的有人嗎?
她完全沒有察覺,她掙扎著,眉心處浮現一個淡淡的白色樹枝印記,一道光芒從印記中釋放出來,並且慢慢擴大,逐漸籠罩住她和塗峰。
在光芒中,聶無憂從容的站起身,雙目中湧現出圓月的形狀,開口道:“我沒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塗峰有些驚訝:“月瞳也看不到嗎?”
這就有些恐怖了,他已經確定暗中一定有人存在,可是聶無憂開啟月瞳都沒有發現,暗中那人的隱蔽之術得是有多麼強大,要知道,這可是號稱能照見一切隱秘的月瞳啊。
無比恐怖的棲月主宰親自開口了,這次的情況必定非比尋常,那黑貓平常是不管事的,即使有不得已的事情需要處理,也是派月衛經手。
想到那些月衛,塗峰心裡就生出一股恐怖的感覺,那是一群沒有任何感情的守衛者,處理問題通常只有一個結果,殺!
此刻,雲中三人都已經明白,現在這周圍的事情完全已經脫離了掌控,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都呆呆的站在原地。
南鎮,一處整體呈現黑色的七層高樓,在頂樓之上,一隻黑貓油亮毛髮炸立,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水晶球,水晶球中呈現的正是兩截橋旁,雲中三人面前的場景。
頂樓之上,光線有些暗淡,黑貓的手持一根古樸的藤杖,琥珀似的雙眸散發出渾黃的光芒,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水晶球。
突然,水晶球中畫面陡然變幻,呈現出了白枝書院裡的場景,接著又顯現出一片巨大的花海,畫面不停的高速轉換著。
黑貓一聲冷哼,抬起藤杖,往水晶球上方輕輕一點,一股肉眼可見的恐怖波動,漣漪一般擴散出去。
“既然敢闖棲月鎮,那就把命留下吧!”
整個棲月鎮像是被一把大犁犁過了一遍,無數藏在隱秘處的人物,耗費巨資搭建的陣法在漣漪之下一瞬間破滅。
有人在不知名處大聲咒罵:“這狗 娘養的黑貓,他孃的過河拆橋!”
不過,這道漣漪卻沒有達到黑貓預期的效果,它面無表情,暗道敢闖棲月鎮,果然有幾分本事。
這道漣漪沒有起到作用,黑貓也不再動作,靜靜的等待暗中的人露出狐狸尾巴,既然來了棲月鎮,肯定是有所圖謀,總有現身的那一刻。
其實,這棲月鎮暗中隱藏的人,都在黑貓的監控之中,他並沒有發覺這其中有什麼人在搞小動作,之所以有這番行為,完全是心血來潮。
它的這種感覺是在往年無數次的生死大戰中自動生成的直覺,對這種直覺,黑貓深信不疑,一定有人藏在暗中有所圖謀!
此刻,在兩截橋橋口,數十道身影接連出現,有身著短衫,袒胸露乳,滿臉橫肉,手中持著一面紅色小旗的胖子,有手持一面紫金八卦鏡身著黑白道袍的中年道人,也有身著金色鎧甲,雙手各持一塊足有腦袋大小的金磚看不清面容的修士。
他們之中,有的人身騎異獸,有的人腳下生雲,有的人直接立身飛劍之上,看上去五花八門,不過個個都是體露煞氣,看上去就不是好相與之輩。
雲中看到這麼多奇形怪狀的人物突然出現,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小聲對著不苦說道:“這麼多人,你幹得過嗎?”
不苦這時頭頂發麻發麻,愣了半晌才出聲:“看著樣子,都是衝我們來的?”
塗天嚇得小心肝亂跳,朝遠處越來越多的身影望了望,也小聲的說道:“弄這麼大場面來對付本王?”
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朝著無定環的方向靠了靠,都打算一旦那群人動手,就直接鑽進無定環裡去。
這時,遠處的空氣中傳來一道極度囂張的聲音:“敢跟老子搶天命,今日將你們通通剪成兩段!”
一個身材瘦小,滿臉麻子的修士扛著一把巨大的金色剪刀,喘著粗氣,罵罵咧咧的從橋口跑了出來。
眾人的目光頓時被他吸引了過去。
那瘦麻臉剛從北鎮過來,大馬金刀的往橋口一站,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見面前許多人都朝他望過去,他癲狂的一笑,開口道:“這麼多人,也夠我殺的了!”
隨後,雙手抬起大剪刀,往虛空處“咔嚓”一剪,虛空中有東西應聲而斷。
隨著瘦麻臉手起刀落,人群中手持紅色小旗的大胖子哈哈一笑:“好你個蔡金剪,果然夠雞賊,不過也正和我意!”
瘦麻臉這一剪,剪去的不是別的,真是南鎮通往北鎮的通道,許多人被堵在南鎮的橋口,口中破口大罵,更有人已經開始重新構建通道。
“哈哈,費那麼多話作甚,天命在誰手裡,交出來!”瘦麻臉囂張的開口道。
“哼,就憑你也想承天命,真是痴人說夢!”
人群中,一個持劍的青年朝著蔡金剪譏諷道,他的臉上露出濃郁的不屑之色,天命何等珍貴,你要就給你?
“在你手裡?!”
話音剛落,蔡金剪手中的金剪瞬間金光大盛,化成一條匹練,直奔持劍青年而去。
那持劍青年面上露出驚慌之色,他沒想到這面前扛著金剪刀的麻子臉說動手就動手,匆忙之中御劍對敵,被金色匹練一擊打中,直接吐血飛了出去。
瘦麻臉得勢不饒人,欲要乘勝追擊,一舉結果了持劍青年的性命,不過就在他即將得手之時,人群中衝出一個持劍的老頭,幫被打飛的青年當下了致命一擊。
“蔡道友,莫要欺負小輩,要是你技癢,老夫陪你走上幾招!”
那持劍的老頭擋下一擊之後,大袖之中飛出一道劍光,直奔蔡金剪而去。
橋口的蔡金剪單手往前一推,一股大力湧現出來,與劍光碰撞在一起,空氣中傳來一道劇烈的爆炸聲。
“老犢子,在這棲月鎮裡,我蔡金剪可不怕你!”
瘦麻臉一臉狂傲的叫道,可是唯有他自己知道,剛剛化解那老頭的一擊,自己看似輕鬆,不過已經用了接近八成的力量。
他可不像表面上那麼莽撞,率先動手不是因為持劍青年出言譏諷,而是專門挑的這個軟柿子,先震懾住場上眾人,為自己創造聲勢!
持劍老頭扶起自己的土地,冷冷的看了蔡金剪一眼,開口道:“這筆賬,日後我徒兒會親自與你清算。”
“好,我等著你!”
蔡金剪朝著持劍青年面露譏諷之色,引得青年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持劍老頭和蔡金剪的心思在一念之間百轉千回,最終都選擇了收手,誰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人群中陡然沉默起來。
蔡金剪所做的一切,在場眾人都看在眼裡,有人見他殺伐如此果決,心中騰起一絲不妙之感,天命果真不是那麼好得的。
不過,他們能在棲月主宰出聲之後,就瞬間跨越兩截橋,來到南鎮之中,都非泛泛之輩,絕大部分人都明白蔡金剪此舉的用意。
先聲奪人,先在眾人心中留下狠辣果決的印象,讓所有人都明白他不好惹,為自己在後面的天命之爭中創造優勢。
“出頭的椽子先爛,真是個蠢貨!”有人面露不屑,在心中暗道。
那太上九清宮的太河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聽說一拳就被人轟殺了,連魂魄都沒能逃出去,就是死在了這裡。
眾人心裡也都明白,能夠一拳就轟殺永珍境界的真人,那人的實力,在整個棲月鎮之中也是無比恐怖的。
不過,在場的眾人,都是百死還生的人物,有的人的修為早就超出了永珍境,生死搏殺所能施展的手段也是極多。
為了爭奪天命,就算是有究竟人物出世,他們恐怕也不會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