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天拉著雲中和不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去往北鎮的必經之路——兩截橋。
不苦跑的大汗淋漓,快到橋口的時候,一把甩開了塗天的手,氣喘吁吁的說道:“塗天,你是不是傻?”
塗天陡然被不苦罵了,竟然沒有生氣,而是一臉疑惑的說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要去南鎮,我們直接從剛才的地方過去不就行了嗎!”不苦臉上的鬱悶之色很濃,塗天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他怎麼都甩不開。
塗天面露思索之色,一會兒之後,狐疑著說道:“好像......也許......可能......大概可以這麼過去?”
“那是當然,你不是都已經用過好幾次了嗎?”
不苦面上這麼說著,其實心裡在偷樂,他是不可能告訴塗天他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走得太急,他都忘了。
塗天見不苦對他嗤之以鼻,同時自己也感覺自己挺笨的,白跑了這麼長的路,但是他不願意就這麼承認了,眼珠子一轉道:“我當然知道了,我不是怕老爹在後面偷偷跟著嗎?不把他甩開,我們怎麼過去啊?”
雲中在一旁看著二人鬥嘴,跑到河邊,用手捧了一把水,大笑著潑向二人,嘴裡說道:“你們兩個還想下河去洗澡是不是?”
他不由得想起了,三人第一次來兩截橋這裡的場景。
那一次,三人覺得很無聊,正好聽學舍裡的學生說,過了兩截橋就能去往棲月北鎮,他們一商量,決定偷偷溜去北鎮玩。
不僅僅是聶無憂和塗峰,老夫子也不止一次告誡過他們,不准他們獨自前往北鎮,但是這種口頭警告對於三小隻而言,完全是形同虛設。
兩截橋這個名字是真的對得起它的模樣,這座橋真的是隻有兩截!
七月河流經棲月鎮時已經失去了波瀾壯闊的氣勢,這段河道不是很寬,大概十來米的樣子。
在河的這邊,一座石質拱橋緊貼著河岸,拱橋的橋身向著七月河中央延伸出三四米,隨後橋身就像從中間斷裂開來,變得空蕩蕩的,河中央這一段根本無路可走。
河的對岸也是同樣的場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一座走不了的斷橋。
那時候,三人看見這斷橋,心裡都很猶豫,因為這橋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去南鎮的道路。
但是不苦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就曾經從一扇門裡穿行過上千萬里路,說不定這座斷橋就是一個傳送點呢。
雲中和塗天聽完之後不再猶豫,兩個人一起衝往橋對面,結果就掉進河裡去了,如果不是不苦會游泳,說不定兩人就都淹死了。
之後他們也來過幾次,均沒有成功,也就放棄了去南鎮的打算,專心禍禍起北鎮。
聽見雲中的話,塗天異常神秘的衝他眨了眨眼睛:“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現在有辦法過去了!”
雲中根本不相信塗天說的話,他神情略有些惱怒的道:“每次你都說有辦法,可是每次都害我掉進水裡!”
他其實還沒有從剛剛瓷靈說的那個詛咒中回過神來,他聽血影老祖說過,那個黃泉大帝,可是能一指截斷仙路的蓋世神靈,他的詛咒,肯定不會簡單。
但是,他也不想讓乾孃她們過分擔心,於是在得到乾孃的承諾之後,就裝作很坦然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慌得很。
“這次不會了,不信你們不苦,我們都去過好幾次了,這次是特地帶你去見見世面!”塗天見雲中不相信他,連忙拉過不苦解釋道。
“我看你是想去吃千糖酥吧!”不苦小聲嘟囔道。
塗天尷尬一笑,眉飛色舞的解釋道:“主要還是帶雲中去見見世面,捎帶手可以吃再一次千糖酥!”
他這個人除了喜歡胡鬧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吃東西,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長這麼胖,現在他的兜裡還藏著大雞腿呢!
“真的有辦法過去?”
雲中聽見不苦小聲嘟囔,心裡一喜,想著他們倆或許真有辦法能過去!
塗天剛要開口說話,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三人不由得停下所有動作,朝著聲音傳過來的地方望過去。
“噠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一個騎著馬的的人慢慢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
三人定睛一看,眼前的馬頭大耳長,四肢短小,鼻子噴著長氣,嘴裡不知在嚼些什麼東西,長長的板牙不停的露出來,這哪裡是頭馬啊,明明是隻驢呀!
驢背上悠然的坐著一個老者,白髮白鬚,穿著一身白衫,身上掛著一個黑褐色的木質藥箱,他的長鬚一直墜到胸口處,看上去就像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仙人。
塗天當即一笑,開口譏諷道:“這不是賣假藥的嗎?哎喲,鬍子什麼時候長回來了,不會是自己偷偷黏上去的吧?”
一旁的雲中和不苦也是偷偷犯笑,一臉戲謔的盯著驢背上坐著的老醫生,之前,他們趁著老神醫在家打盹的時候,偷偷把他視如生命的白鬍子給剪了。
驢身上的老人彷彿沒看見他們,愜意的眯縫著眼,捋著長鬚,徑自朝前走去,那驢子經過塗天時,突然一撅蹄子,大量的泥土朝著塗天飛了過去。
塗天滿身都被灑滿了泥灰,甚至有些泥灰都飛到他的嘴裡,他用力吐了幾大口,怒氣沖天的說道:“你這臭驢,本王今天把你殺了吃肉!”
說著就朝驢子衝了過去,雲中和不苦二人也未能倖免,也落下一身泥灰,雲中也是怒火中燒,哇哇叫著就朝驢子撲了過去,不苦想拉住他都沒拉住。
那頭驢子雖說揹著身子,但是彷彿後面長了眼睛,看到了雲中和塗天撲了過來,兩隻後蹄子輕輕一抬,雲中和塗天就被震飛了出去。
他們倆在地上滾了三五圈,沒受什麼傷,但是模樣異常狼狽,雲中朝不苦一招手:“不苦,上!”
不苦卻苦著一張小臉,無奈的說道:“我......我好像打不過這頭驢子!”
剛剛,那陣泥土飛過來的時候,不苦運起靈力,想把泥土甩到一邊,卻發現全身像是被鎖住了,一絲法術都用不出來。
“什麼啊,不苦你是不是又慫了?連頭驢你都打不過?”塗天抹掉臉上的泥土,在一旁不滿的說道。
“不是慫,這頭驢肯定不是一般的驢!”不苦見塗天激他,急切的補充道。
“當然不一般了,老夫座下的可是一頭真龍,你們這群凡夫俗子居然看成驢子,真是白瞎了你們長在臉上的一雙眼睛!”
這時,驢背上的老神醫忽然轉過身來,面帶得意的說道。
那驢子聽見老神醫說它是一條真龍,異常高興,兩隻鼻孔中噴出兩股濃重的白氣,抬起兩隻前蹄,歡快的“歐——啊——歐——啊”叫起來。
不過它這麼一高興一抬雙蹄,直接把老神醫從背上甩了下來,這下老神醫和雲中他們一般摸樣了,灰頭土臉,一身泥灰。
老神醫從驢背上摔下來,失去了之前的淡然,一邊從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罵罵咧咧的吐槽著這頭笨驢。
“你這蠢龍,真是不可救藥,老夫這藥箱裡可都是稀世奇珍,摔壞了就用你的肉來抵!”
這幅場景引得雲中三人哈哈大笑,塗天更是說道:“老神醫,你就接著吹吧!還真龍呢,我看就是一頭笨驢!”
雲中和不苦在一旁也道:“我看也是像一頭笨驢!”
老神醫撿起藥箱之中的普通工具放進藥箱中,撣去身上的塵土,又恢復之前的淡然狀態,他一臉不屑的衝著三小隻道:“你們這群凡夫俗子,雙目蒙塵,哪裡能識得此般神物,再說了,你們說我的坐騎不是真龍,有什麼證據嗎?”
證據?這要什麼證據?雖然我們沒見過龍,但是我們見過驢啊,看這樣子,不就是頭驢嗎?還需要證據?
雲中一臉鄙夷的朝老神醫道:“要什麼證據,驢就是驢,我們都見過!”
不苦和塗天也在一旁瘋狂點頭,同仇敵愾,這老傢伙真是能胡說八道,胖的說成瘦的,黑的說成白的。
老神醫一臉得意,輕捋了鬍子幾下,斬釘截鐵的道:“沒有證據,我的坐騎那就是一頭龍!”
這證據還真不好找,塗天在一旁咬牙切齒,心裡不停的詛咒著這個老無賴,倒是雲中眉頭一展道:“那你說它是龍,你有什麼證據!”
“對啊,你憑什麼說它是龍,你也拿出證據來!”塗天心裡想,還是雲中聰明,這不就扳回來了嗎?
可是老神醫依然淡定,語帶輕蔑的說道:“老夫當然有證據了!”
“你有證據你倒是說呀?沒有就別吹!”塗天實在看不下去老神醫得意的那副嘴臉,大聲說道。
“那老夫且問問你,你說龍有沒有尾巴?”老神醫毫不客氣的問道。
“當然有!”塗天毫不猶豫的答道。
“那老夫的坐騎有沒有尾巴?”老神醫繼續問道
“有”塗天看了看驢子身後那條短短的枯草一般的尾巴,點了點頭
“你說龍有沒有耳朵?”老神醫循循善誘,又問了一句。
塗天想了一會,不清楚龍有沒有耳朵,轉身問雲中道:“龍有沒有耳朵?”
雲中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龍當然有耳朵!”
老神醫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老夫的坐騎呢?”
雲中此時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沒有回答老神醫的問話,直截了當的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老神醫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鬚髮皆是飛起,極為迫人的說道:“龍有尾巴眼睛耳朵鼻子腳,老夫的坐騎也有尾巴眼睛耳朵鼻子腳,龍有的,老夫的坐騎都有,你們憑什麼說老夫的坐騎不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