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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珏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把人箍進懷裡。

這個短暫的擁抱,誰都沒有說話。

葉卿哽咽了一聲,一滴熱淚砸在蕭珏手背上,像是熱油濺在了他心口,心臟也跟著一陣抽疼。

真的不是第一次出征了,可是這是第一次他心底有了沉甸甸的感覺,很多年以後,他才知道那是牽掛。

“等孩子出生,朕許它一個太平盛世。”他捧起葉卿的臉,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這一次轉身,蕭珏沒有再回頭。

葉卿撥開珠簾往內殿走,蕭珏踏出殿門的剎那,她眼淚就奪眶而出。

怎麼能不怕呢?

戰場兇險,刀劍無眼,那個西羌國師又邪門得很,從知曉蕭珏要御駕親征的那一天起,她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說是不去送他,葉卿又哪裡能真的坐得住。

知道御駕親征的大軍會從東城門出發,但在此之前蕭珏還得去朝會上交代文武百官一些事,她換了常服,帶上幾百個身著便裝的禁衛軍,想直接去東城門那裡等著。

*

天已經放晴,冬日的太陽只是一個亮得耀眼的白影,從慘淡的雲靄裡灑落幾絲沒有溫度的陽光。

東城門外綿亙起伏的山巒官道間,可見黑壓壓如潮水的軍隊向遠處延伸。

紅底黑字的大翰軍旗在寒風裡獵獵作響,著了重甲的將士們,行軍整齊劃一,腳步聲帶著沙場的沉悶和威嚴,行動間,彷彿整片山河都因為他們的步子而在震盪。

帝王親征,這陣仗非同凡響。

全京城的百姓都湧上街頭,愣是把從皇宮直通東西兩大城門的興和長街擠得水洩不通。葉卿她們抵達東城門便花了不少時間。

瞧著大軍已經開始往官道上走,應該是已經點將完畢。

點將臺下,一隊黑衣黑甲、連座下戰馬都包裹了黑色鐵甲的軍陣巍然不動,他們像是一隻潛伏著的巨獸。

透過城樓上的垛口,葉卿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那軍陣前方的蕭珏。

他□□是一匹通體烏黑的戰馬,四蹄卻耀白如雪,戰馬的身形比一般馬匹高大許多,看樣子是不可得多的名馬。

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在葉卿望過去的時候,蕭珏也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可能是北風吹得太狠,葉卿突然就紅了眼眶。

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她沒敢叫他。

前面的軍隊走完,這隻騎兵也跟著佇列開始往官道上走。

隔著三丈高的城樓,二人目光短短交匯,很快就錯開。

她看見蕭珏似乎啟唇說了什麼,距離太遠她聽不清,但葉卿從唇形辨出他說的是“回去”。

大軍已經在蜿蜒的官道上徹底看不見時,墨竹也扭頭勸葉卿:“娘娘,回宮吧。”

葉卿努力掩去眼中的淚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凸起明顯的肚子,輕聲應了一句:“好,回去。”

*

蕭珏出征後的兩天,葉卿一直處於傷春悲秋的狀態,還跟太后借了一冊佛經,每天抄佛經給蕭珏祈福。

第三天的時候,葉卿就傷春悲秋不起來了。

李太傅帶著一摞奏摺前來拜訪:“娘娘,陛下出徵前,特意交代老臣,這些奏章留給您批。”

葉卿看著那堆了一大桌子的奏摺傻眼:“這……這不合規矩吧?”

李太傅笑呵呵道:“董貴妃幫高祖皇帝處理奏章曾傳為一段佳話,沒有什麼不合規矩的。陛下說了,娘娘先前就批過。老臣也看了,娘娘處理得的確穩妥。”

葉卿想起之前被奏摺支配的恐懼就一陣後怕,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試圖推遲:“太傅,本宮如今有孕在身,怕是……”

“咳咳咳……”葉卿話還沒說完,李太傅就狠咳起來。

嚇得葉卿趕緊叫墨竹:“快請太醫來。”

李太傅擺擺手:“多謝娘娘關心,都是老毛病了。老臣這身子骨,也不知還能為陛下效幾年力。”

蕭珏讓李太傅代理朝政,奏摺自然也只能給李太傅代批。

瞧著李太傅一把年紀還這麼操勞,葉卿嘴邊那婉拒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她甚至懷疑蕭珏是不是知道李太傅身子骨不好,才給李太傅說讓自己幫著批奏摺的。畢竟平時朝臣們遞上來的摺子,蕭珏經常都得批到深夜。

葉卿只得道:“那本宮就先批閱,批完了太傅檢視一遍以保穩妥。”

李太傅點頭:“也好。”

自此以後,葉卿別說抄佛經,就連看話本的時間都沒了。

送到葉卿手上的都不是什麼要緊的奏摺,這剛過了年,各地官員都得寫封奏摺,為自己上一年的工作做個總結。沒什麼功績都得寫幾分功績出來,用詞當然得誠懇又謙虛,最後再表露一下自己願意為君分憂為民謀福的志向,以及對皇城的嚮往……畢竟春闈之後,會有新一批進士入仕,屆時各地官員都有變動。

這類摺子看多了,葉卿都能理出一個模板出來。

她批不過來的時候,心底把蕭珏罵了個千百遍。

那混球就見不得她清閒。

想起自己當初那混吃等死的心願,再看自己這一年裡做的事情,葉卿只想抹一把辛酸淚,她就沒真正清閒過。

上半年被蕭珏忽悠去揚州,降安王,修河道,救災民。下半年西羌細作開始折騰,自個兒肚子裡揣了一顆包子,包子他爹又打仗去了。如今還得被奏摺支配,等一開春,估計河道又有大大小小的問題……

說好的混吃等死吶?

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個皇帝,也得變成個勞碌命麼?

葉卿摸了摸肚子,突然就明白蕭珏之前被政務纏身,愁得頭大時,為何會感慨說希望她肚子裡的孩子快些出生。

快點出生,再快點長大,他也好早早的卸任,過養老生活。

葉卿被自己這個想法弄得搖頭失笑。

這一忙起來,時間倒是過得飛快。

葉卿收到蕭珏家書的時候,已經是兩月之後。

他一貫的惜字如金。

“吾妻阿卿,行軍已至雁門關,三戰兩勝,歸期不定。望妻珍重,善養身,勿念。夫字。”

“娘娘要給陛下回一封信麼?”紫竹幫葉卿研磨時也瞧見了這信,不免笑道。

葉卿摩.挲信紙許久才收至一邊:“不回,他就寫這麼幾個字,也不嫌這千里之遙,信差勞苦。”

墨竹當即就道:“這信是和軍情一併送回來的,明日暗衛就得從李太傅那裡拿了密信前往雁門關,娘娘若要回信,可得趁早寫了。”

寫什麼呢?

心中自有千言萬語,萬般難說,可一旦提筆,卻是一字難落下。

當晚葉卿是把那封信壓在枕頭底下枕著睡的。

她原先入睡不喜留燈,但因為蕭珏,如今也習慣了留著屋角的一盞宮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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