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也在下雨。
春天的雨很常見,這樣的句式也很常見。
但這是今春的第一場雨,很多人都知道意味著發生了什麼。
神皇與胡貴妃站在殿前,看著淅淅瀝瀝的春雨,略有感慨說道:“終究都是要走的。”
胡貴妃有些擔心,說道:“沒事吧?”
神皇說道:“朕活著,中州派不敢如何,朕死後,青山宗自然也要管,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苦幾年。”
胡貴妃不依說道:“陛下萬歲,何出此言?”
水月庵裡的靜室還是那般靜。
過冬依然在沉睡,絲線隨風而起,有的飄到窗外,被雨水淋溼,落了下來。
那扇窗是圓的,對著的湖也是圓的,湖畔的樹被砍了很多,這些年也重新生出一些,看著有些亂。
湖對面有座單獨的小院,被水月庵的陣法所禁,無法進出。
景辛就住在這裡。
他被逐出朝歌城,又進不了果成寺,最後只能來了水月庵。
就算是曾經的皇子,也是位皇子,居然要在一間尼姑庵裡生活,無論怎麼看都是極為羞辱的事情。
但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憤怒與怨毒,就連他的眼神也就像湖水般平靜。
春雨落在湖面上,微起漣漪。
狂風呼嘯,把雨點捲起到處亂灑,打在草屋的泥牆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千里風廊最著名的就是不時而颳起的大風。
春雨再溫柔,在這種鬼地方也會變得憤怒起來。
風停的時候,齋裡的陣法自然解除,那些重新續上的雨絲無聲無息溼了柳十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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