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傷心,沈元白捻滅了手中的香菸,揉了揉額頭,這才開口:“她會原諒你的。”
“她不會的……”思唯哭著說,“她已經給過我機會了,是我沒有珍惜……她不會再原諒我了……”
思唯哭著哭著,電話忽然就結束通話了,沈元白看了一眼螢幕,隨後將手機丟到了旁邊。
回到臥室的時候,時檸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已經完完全全地睡熟了。
沈元白站在床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有他在的時候,她很少能這樣放鬆地睡覺,大多數時候都是有些緊繃的狀態,沒有這樣毫無防備的時候。
此前他並不知道她從前到底經歷了什麼,此時此刻卻似乎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她總是笑著,眉目間的情緒卻極淡,根本沒有真正的喜怒哀樂。
沒有喜怒哀樂的人生體驗,他再清楚不過。
沈元白忽然就覺得這個小女人跟自己有些像,可是卻又並不完全像。
歷經背叛,她有自己堅守的信念和底線,卻仍舊有些單純痴傻地嚮往著“善良”。
而他,永遠不會。
早上,時檸的鬧鐘響第一聲的時候,她立刻就醒了過來,同時醒過來的還有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的沈元白。
察覺到他的動靜,時檸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關掉鬧鐘看向他,“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沈元白剛睜開眼就已經是眸色沉沉的模樣,“今天不是週末?”
“是啊。”時檸掀開被子下床,“可是特殊時期,要打仗啊。”
說完她就匆匆忙忙地走進了衛生間,沈元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衛生間裡,這才坐起身來,拿了煙盒,習慣性地給自己點了支菸。
一支菸的時間,從前足以讓他從晨起的混沌中清醒冷靜下來,如今卻似乎越來越不夠了。
他緩緩閉了眼睛坐在那裡,腦海中卻依舊有一抹身影,伴隨著衛生間裡的水流聲,撩人心緒,揮之不去。
沈元白掀開被子下了床,準備去樓下的衛生間。
正在這時,房間裡的衛生間水流聲消失,時檸拉開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見站在床邊的沈元白,時檸微微有些驚訝,“還早呢,你也不睡了——”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時檸卻忽然就卡住了。
沈元白只穿了貼身衣物站在那裡,有些情形很明顯,她第一眼沒注意,看到之後心跳都停頓了片刻。
從前幾乎都是沈元白比她早起,所以時檸還沒有面臨過這種有些尷尬的情形。
沈元白看著她驟然變化的神情,凝了目光,平靜地撈起旁邊的睡袍緩緩裹在身上,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衛生間裡。
時檸心頭微微一鬆,轉頭去看時,衛生間的門已經關了起來。
第68章 晨起的混沌
靜立了片刻,時檸很快走進衣帽間,迅速地給自己化了妝,隨後換了衣服走出來,才走到依舊緊閉的衛生間敲了敲門,輕聲說:“我去上班啦,晚上見。”
沈元白似乎淡淡應了一聲,時檸儘量忽略了自己心底的那絲內疚,很快離開了家。
這一天時檸依舊忙得沒邊,雖然在傳媒上她已經儘可能將慈善晚宴上的事件壓了下去,可是到底不是小事,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給卓家造成的影響也不言而喻,因此她還要想辦法挽回卓家的聲譽,同時也是挽回碧藍公司的聲譽。
時檸制定方案、查資料、寫通告一直忙到晚上才算告一段落,看了看時間還早,她不想太早回家,想起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宋衍,乾脆打電話給他約吃飯。
結果宋衍今天剛好在上班,時檸便說:“那我過來找你吧。”
“你過來?”宋衍淡笑了一聲,“你老公在這兒呢,你方便過來嗎?”
時檸一聽,頓時什麼心思都沒有,“他也在啊?那算了,我不來了,我回家。”
沈元白的確在四季,被傅西城拉過來的交際應酬的。他回國沒多久,各方面認識的人也不多,傅西城總是致力於幫他開拓社交圈子。
牌桌上,傅西城坐在沈元白的對面,慕慎希和寧致遠分別坐在沈元白左右手邊,三個人都帶了女伴觀戰,只有沈元白是一個人,手中煙霧繚繞,手下放炮不斷。
眼見著沈元白抽屜裡的籌碼第二次輸得精光,而他又一次眉頭也不皺地開出支票,慕慎希微微眯了眯眼,笑了起來,“陸先生今天晚上是來做財神的。”
寧致遠也笑了起來,“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陸先生家裡放著一位那麼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能不輸錢嗎?”
沈元白沒有回答,隨手又丟出去一張牌。
“糊了。”慕慎希又一次推倒面前的牌,又是一把清一色,引得身旁的女伴直歡呼。
傅西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看了沈元白一眼,“你沒事吧?這種牌也能打出來?”
沈元白抽了口煙,反問道:“還有規定什麼牌是不能打的?”
慕慎希笑出聲來,摟過身旁的女人親了一口,這才看向沈元白,“我瞧陸先生這手氣還真不像是情場得意,倒像是慾求不滿,找發洩來了!”
話音剛落,身後驀地響起一把微微帶沙啞的性感女聲:“誰慾求不滿啊?”
眾人皆抬頭看去,只見一襲紅裙的蔣程程從門外翩然而入,眼波飄渺,唇角含笑,彷彿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生生地將屋子裡的其他女人都比了下去。
慕慎希微微揚了揚下巴,回答:“你老相好。”
蔣程程看了沈元白一眼,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隨後才打了慕慎希一下,“少胡說八道,別人現在可是有老婆的人。”
“有老婆還慾求不滿……”慕慎希咬了菸頭笑得滿目邪氣,“這事有意思。”
沈元白懶得理會慕慎希這些話,將手邊的牌一推,轉頭看了蔣程程一眼,“來幫我打會兒,我出去透透氣。”
蔣程程拿起慕慎希手邊放著的那張支票看了看,笑出聲來,“你們打這麼大,我哪敢上場啊!”
“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沈元白說完這句,站起身來,夾著煙往露臺走去。
外面夜空晴朗,空氣清新涼爽,沈元白倚在圍欄上,目光落在下面的小花園,卻不知怎麼忽然又想到了時檸。
上次在這裡見到她和她那個叫薄易祁的初戀情人時,是什麼情形?
他微微眯了眼凝神細想著,身後卻忽然傳來高跟鞋的腳步聲,隨後,那腳步聲在他身後停下,女人柔若無骨的手緩緩纏上他的腰,而後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背上。
“怎麼了?”她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心情不好啊?”
沈元白低頭看了一眼她纏在自己腰上的手,沒有動。
“真是物是人非啊。”蔣程程鬆開他來,走到他旁邊的位置,“你現在對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