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淮不知道簡松意這話,是不是在給他退路,是不是在說,無論怎樣,我們最差,也還是朋友。而被當做玩笑一樣承認的那句暗戀,是不是也並沒有被拒絕。
柏淮猜測著,猜不出答案。
因為就連簡松意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自己也在想,自己說出這句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柏淮開玩笑般承認暗戀的那一刻,自己內心的慌亂又是因為什麼。
少年心事,自己都不懂得,又怎好賦予旁人。
像黑夜裡隔著一層窗欞跳躍的燭火,就在那裡,讓人無法忽視,卻朦朧曖昧,不可窺得,只等著一個機緣巧合,戳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螢螢燭火,從此才能得以燎原。
那天晚上,公館區梧桐道兩邊的小樓,都住著一個失眠的少年,想著各自隱晦不安的心事。
一個懵懂,一個謹慎。
待得終於睡去,才入了彼此的夢。
第二日醒來,又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如往常一般,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只是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彼此之間那玄之又玄的平衡,唯恐摔碎心底最珍之重之的精美瓷器。
只是當兩個人出現在教室裡,被楊嶽逮住質問“你們兩個昨天晚上是不是一起去偷牛了,這倆黑眼圈給整的,可以送去臥龍山了”的時候,還是尷尬了些許。
好在徐嘉行一個滑跪打破了尷尬,一隻胳膊抱住簡松意大腿,撕心裂肺:“爸爸!!!”
簡松意:“……”
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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