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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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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的定位一直是廣大單身女性的知心好友,畫師那樣的狠角應該不會想來找我促膝長談才對。”

鯊魚搖頭一哂。

“哎,”秦川突然想起一事:“話說你怎麼知道那戒指真是畫師自己刻的?”

“我當然知道,”鯊魚冷冷道。

“——你在刻什麼?”

越野車在山道上轟轟行駛,兩側茂密的雨林擦刮車窗,向後退去。寬敞後座上的鯊魚探身向前,只見副駕上的年輕人左耳彆著藍芽麥,腰上攜一支M9手槍,墨鏡下只露出小半張雪白俊秀的臉,手裡拿著一把刀和一隻蘋果,但沒吃,在車輛顛簸中雕刻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只見是張惟妙惟肖的人臉。

“這不是你自己麼?”

年輕人笑起來:“無聊提神罷了。”

漫長崎嶇的行程必須時時保持警戒,但又很容易讓人犯困。鯊魚一時興起,隨口問:“刀工不錯,給我也刻一個?”

誰知這話一出車裡氣氛登時就變了,毒梟身側的保鏢組長欲言又止:“Phillip先生,這……”

這豈止不是很好,讓人如此近距離仔細打量這位全球通緝已久的毒梟的面孔,記在心裡再雕刻下來,簡直是件犯忌諱的事情——別說安保人員會阻止,眼前這個行事謹慎、滴水不漏到都快成了精的年輕人也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年輕人回頭打量鯊魚,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鯊魚可以看見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彷彿帶著一絲戲謔。片刻後他眼底笑意微微一深,把蘋果轉到完好無損的另一面,三刀兩刀很快就刻好了什麼,切下那半邊蘋果一揚:“像嗎?”

保鏢組長愣住了。

只見半個蘋果飽滿的表皮上刻出了一條活靈活現的大魚,上下兩排纂刻出的大牙格外鋒利清晰,散發出清甜的果香——是條卡通大白鯊!

“對不起Phillip先生,我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鯊魚大笑起來,毫不在意地接過那半邊蘋果咔擦咬了口:“像,這簡直是我見過最兇狠的鯊魚了!”

年輕人也笑著點點頭,把另外半個刻著他自己的蘋果隨便切成數塊,抽了張紙包起來,後視鏡中映出他始終帶著三分笑的濃密的眼睫。

……

“他們告訴我這個步重華逃離津海時,畫師跟在後面追了上百公里,當時我還不太信。我以為畫師這輩子會追在後面跑的人只有我。所以當這姓步的再三邀請我見一面時,我還是答應了,心想只要發現這人嘴裡有半個字謊話,就乾脆把他殺了丟進海里餵魚……”

“我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鯊魚沉沉地道,“我那神勇的、狡猾的、高居於神壇之上擁有一副鐵石心腸的對手,竟然也有追在普通人身後黯然神傷的一天。”

秦川一臉心有慼慼焉:“沒錯,愛情真是個令人眼瞎的玩意兒,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所以老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弄死這小子嗎?”

“弄死他?”鯊魚感覺荒唐似地重複了一遍:“不,我怎麼能殺死自己新交的朋友?”

秦川挑起眉角做出了一個禮貌而疑惑的表情。

鯊魚摸出根雪茄慢慢點燃,眯起眼睛望著快艇在海面漸漸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把雪茄湊在嘴邊重重呼了口煙氣,冷笑道:“你覺得,如果我們這位新朋友的毒品生意風生水起,那以他的魅力而言,夠不夠把畫師釣來我的身邊呢?”

·

哐當!

排水管裡傳來沉悶的動靜,江停半跪在地,一邊臉頰貼地往裡瞅了眼,揚聲道:“沒有!下來吧!”

倉庫高高的鐵欄窗外,吳雩順著排水管滑下地面,踩著覆蓋枯黃草葉的泥土繞到前門,打著手電經過一截滿是灰塵的甬道後,走進了這座熟悉的昏暗倉庫,江停正從排水管邊站起身,拍了拍勘察手套上的灰塵。

“確實已經鏽死了。”他說,“應該不存在兇手利用排水管向密室內運送兇器或物資的可能,不過為了謹慎,可以讓技偵把這根水管拆下來做一次分解檢驗。”

吳雩簡短道:“去。”

“是吳隊!”身後幾個現勘員立刻應聲,飛奔出去拿工具了。

這座曾經困住了他們三天三夜的倉庫如今還維持著當初的模樣,大門進來是一小片三十來平米的空地,與正門相對的牆壁上方有一扇被木條釘住的鐵欄窗,窗邊紅色鏽跡斑斑的排水管邊,至今還殘存著粉筆畫的一個小小人形,邊上擺著個紅色的現勘三角標,那是三歲的陶澤留下的屍體痕跡。

空地兩側是幾排生鏽的鐵架,黑暗角落深處有另外一道更大的粉筆人形,維持著死後凝固的姿勢,但血跡已經乾涸了。

那是彭宛。

風不知從何處捲進室內,猶如陰冷吐息噴在吳雩後頸,像是那姑娘怨恨不甘的哭泣。

“宋平說得沒錯,確實每條磚縫、每寸地面都是混凝土封死,更沒有機關或暗門,除了倉庫唯一的鐵皮門以外不存在任何進出的空間,但鐵皮門外部的鐵鎖和當初被破門器折斷的實木門閂都沒有疑點。”江停已經把大衣脫了,灰色羊毛衫袖口摞在手臂上,衝吳雩勾了勾手:“給我喝點。”

吳雩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直接遞給他,江停咕咚咕咚喝光了另一半,才用手腕抹了把嘴角:“你在外面有什麼發現嗎?”

吳雩搖搖頭,他就穿了一件襯衣,但後面已經汗溼得貼在背上了,顯出了勁瘦的腰桿線條:“沒有,牆壁是實心的,四面封死了。”

“牆角水泥有沒有深淺不一致的地方?”

江停的意思是想問綁匪有沒有可能趁他們昏迷時拆了半面牆進來,殺了彭宛之後,再退出去用磚頭水泥把牆封死,這樣雖然看上去也是嚴絲合縫的密室,但其實新砌的磚面跟舊磚面的水泥顏色上會留存細微差別,足以成為翻案的證據。

但吳雩說:“沒有。我看過了。”

江停點點頭,上前脫了勘察手套,拍拍吳雩的頭髮:“你最近看著不太好。沒事吧?”

“……”吳雩低聲說:“沒事。”

話雖如此,但他最近削瘦得厲害,吃得非常少,安靜的時候又非常多。有一次江副教授親自下廚剁鮮蝦刀魚做了小餛飩帶來醫院,他卻只吃了幾個就死活吃不下去了,似乎那鮮得連舌頭都能吞下去的味道,在他嘴裡卻味同嚼蠟,連進食都成了為活下去不得已而為之的負擔。

食色性也。一個人連食、色都索然無味了,那活著這件事基本就成了純粹為一個目標而前進的機械運動,除了那個目標之外再無其他樂趣,安靜冷淡如無邊荒原。

“很多現場痕跡都已經被移除了,我們回車上看看案卷吧。”吳雩搓了把臉讓自己精神了些,說:“也許當初現勘拍的一手照片裡會有些沒注意到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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