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無聲無息。

“哎你聽說了嗎，四里河中學下星期不上晚自習了，天天下午三點就放學回家……”

“哇塞好爽！”

“說他們那一片有鬼從河裡爬出來殺人，爛得就剩一副骷髏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吳雩神情微動，眼角瞥去。

幾個中學生擠在車門邊興致勃勃地討論著，發出混雜著羨慕、興奮和恐懼的叫喊，一個斜挎書包的小男孩眉飛色舞說：“我知道我知道，微博上都刷出來了，被殺內女的跟我表姐同一個中學……”

新聞這麼快就出來了？

前方女白領把手包抱在身前，專心致志刷線上漫畫，在“登陸即可搶先看！”的網頁彈窗跳出時毫不猶豫選擇了郵箱登入；她身後幾個女學生頭頂著頭圍成一圈，嘰嘰喳喳地交換微信、微博、QQ各種資訊，熱火朝天地註冊賬號為心愛的偶像掐架拉票；車廂張貼的“區塊鏈新經濟！分享廣告收益，百萬年薪起航！”廣告牌邊，一名中年男子正舉起手機，將信將疑地掃下二維碼，按要求一步步輸入了身份證手機號。

網路的觸角無處不在又生生不息，就像無數個窺探的眼珠裹挾在潮水裡，漸漸瀰漫成深海，將人類社會的每個角落淹沒至頂。

所有人都在這海域中盡情暢遊，沒人知道他們腳下隱藏著深不見底的資料海溝。

吳雩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叮噹！公交喇叭響起。

“市公安局站到了，請拿好您的隨身物品，排隊有序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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