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現勘,出發!”
廖剛趕緊小碎步跑了,空地上十來個人齊聲應是,分頭上了幾輛車。
吳雩背靠在警用SUV黑色的車門上,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夾著煙,白T恤下襬隨便塞了一角在警褲裡,腳上踏著一雙滿是灰塵的作訓靴。步重華突然在他面前站定了腳步,上下打量他一眼,問:“你沒事吧?”
吳雩低著頭回答:“沒事,謝謝隊長。”
他又恢復了那說好聽點寵辱不驚說難聽點就是半死不活的老樣子,烏黑碎髮晃盪下來,彷彿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似的。
步重華突然發現剛才在茶水間裡兩人對峙的短短几分鐘,竟然是吳雩唯一一次爆發出真實情緒——雖然可能只是因為四下無人,所以他能毫無顧忌地想翻臉就翻臉。那暴怒彷彿深壓在地底的岩漿噴薄而出,轉眼又迅速冷卻,完美收斂成了一地堅硬沉默的玄武岩。
但為什麼呢?
一個人靠演技來隱藏自己真實的憤怒和不平,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又能忍耐多久?
步重華張開口,又驀然一頓,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不由分說地扔了過去:“既然沒事就跟我出現場,上車。”
吳雩猝不及防接住一看,車鑰匙:“——啊?”
“開車去。”步重華反問:“否則我給你當司機?”
吳雩的背大概還是非常疼,從站姿中可以看出來。但他忍了忍,什麼也沒說,拿著車鑰匙就轉去駕駛座,冷不防只聽步重華在身後又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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