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之士細細思索了這番話,自己身為叛墨,這些年卻依舊看了許多墨家的書。
終究還是有做過墨者的底子,即便適篡改了很多墨子的本義,但終究不是另起爐灶,而是借題發揮、穿鑿附會,仔細研讀似乎和墨子之義一脈相承,但卻又有許多看不到的不同之處。
墨家的規矩森嚴,他倒不怕吳起會投奔墨家。
因為吳起已經老了,而墨家偏偏是一個有自己班底根基的組織,若是年輕三十歲墨家有今日的形勢,只怕吳起已經孤身遊歷泗上,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利天下之心,也會投身墨家以謀大事。
他想著吳起的話,越想越有道理,墨家至今為止所做的這些事,都是在將陶泥捏出陶罐,而不是簡單地將陶泥換個顏色。
只是,他們已經沒有機會投身到從本源上改變天下的這件宏偉大業之中了。
感嘆著天下英雄,感嘆著天下變化,吳起指著遠處幾名鬆散的、總在不經意間展示著馬術的北境墨者,悄聲道:“前幾日我曾問過那個騎馬之人,他叫馬奶,是個胡人。這樣的人,都能死心為墨家效力。你們這些叛墨,終究沒有學到墨家的精髓啊。”
“守城、編戶、生產、節用這些,都是墨家的術。你們還是學不會墨家如何讓越人、胡人、齊人、楚人聚在一起,效命死戰。”
高個之人苦笑道:“公難道不覺得墨家所說的天帝之下人人平等很有道理嗎?難道公不覺得世卿貴族甚至天子世襲都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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