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幾個呼吸後起身行禮道:“先生的道理,我早就聽懂了。”
早就二字,果然引出了一些疑惑。
墨子雖然沒問,只是微微點頭,但心頭終究還是奇怪為什麼聽懂了卻還在那皺眉沉思。
適趁著短暫的安靜,接著說道:“聽了先生剛才所講的道理,我想到一個父親說的故事。說是有人來我家買鞋,自己在家中量好了尺寸,結果將尺寸忘在家中。等到了我家,才發現尺寸沒拿,於是返回家中去取。父親問他你不是帶著腳嗎?他卻說自己更相信量好的尺寸卻不相信自己的腳。”
旁邊跪坐的年輕人轟轟地笑了起來,墨子也微笑不語。
適急忙又道道:“剛才聽到先生所講,我便想到這件事,明白了一些道理,故而走神。”
墨子也來了興致,問道:“何事?”
“我在想,當初若是買鞋的是先生,必然不會讓那買履之人回去,也不會讓那人拿腳試穿。而是會拿出羈縻繩索,讓那人在屋中量一下腳底尺寸,然後講一番道理,說是已知腳沒有變,那麼在這裡量的尺寸和在家中量的尺寸一定是相同的。若是這樣,那人也不用次日一早才能買上鞋子……所以我就想,原來先生所教授的辯術,不只可以用來爭論馬或非馬,還可以用在許多事上。”
“我曾聽聞,先生認為世間的萬物都是相通的,很多事背後隱藏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是世人難以理解就是了。我原本以為並不是這樣,是先生錯了。但是剛才聽了先生的話,我才明白不是先生錯了,而是我之前愚鈍也沒有真正聆聽先生的教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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