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
好半晌,李福才從裡間出來,面色緩和,看到桌上的飯菜後,嘆道,“我要是餓了自己知道做,不用特意給我送。”
“昨天你給我的肉,包子還有幾個,吃不完要餿,明天我就不給你送了。”李青荷一邊擺飯,一邊道。
攏共三個大包子,還有兩碟小菜,李福坐到桌前,拿起包子,問,“你吃了嗎?”
“我吃了。”李青荷坐在他對面,低聲道,“爹,她可還在外頭。你真的要趕她回去?”
“你別管了。”李福瞪她一眼,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吃完了一個包子,才道,“我心裡有數。”
那就不管了罷,李青荷說起了別的,“我打算搬家了,下個月初五,搬到那邊新房子去,然後就住到那邊去了。”想到什麼,她看了一眼外面,“你要是願意,可以過去小住。”
李福嗯一聲,“挺好的,好好過日子,別讓我和你娘擔憂,我這邊你不用管,送飯這種事,以後別做了,當心承康不高興。”
不存在。
不過也沒必要解釋,等他吃完了,李青荷收起碗筷出門,也沒看門口蹲著的錢氏。
就不信李福不做飯也不吃飯她好意思自己去做,她不就是要李福鬆口嘛,現在人已經吃飽了,不用做飯,她就蹲在那餓著吧。
十月初五,周承康夫妻兩人喬遷之喜,既然已經對外說了,兩人就得著手準備了。這一次和成親那次不同,那一回是周母主導,這一回她倒是能幫忙,但還是那句話,李青荷不想事事都找她,凡事都不能開先例,周母今年已經四十多,辛苦了幾十年,養大了幾個孩子,能歇會兒就歇會兒。
兩人忙著準備,大半的時間都在新房子那邊,這一日回來,正做飯呢,周母就進了廚房,幫著李青荷燒火。
“青荷,五妹過年就十五了,我想給她找門親事。”
李青荷有些驚訝,感覺有點太突然了,“議親挺重要的,這事慢慢來吧。五妹靦腆,受了委屈也不愛說,容易吃虧,得找個簡單一些的人家,最好是獨子。”
她上來就是一連串話,周母聽著,面色越發緩和下來,“上門來說的,也有獨子。”
李青荷恍然,如五妹這樣前面有幾個哥哥的,有些人家會特別上門求娶這樣的姑娘,一來兄弟多了可以幫襯,二來,有些人會覺得如周母這樣能生兒子的體質,興許五妹也有。
莊戶人家,兒子是很重要的,如李福那樣不在意的,完全是因為他心裡只有錢氏。要不然,如李青苗家中那般招贅,也要留下香火來才正常。
“娘看著辦,”李青荷頓了頓,又道,“五妹自己也要看看的,畢竟是她過日子嘛。”
五妹剛好走到門口,聞言羞紅了臉,退了出去。
飯菜做好邀周母一起吃,被她拒絕。她和周承康兩人對坐吃了晚飯,之後他收拾碗筷去洗。
李青荷轉身去拿衣衫過來縫補,就看到五妹拿著鞋底,拘謹的站在她房門口。五妹平時的話是真少,很靦腆的一個姑娘,進門這麼久,也沒見她找誰談心。
“五妹,進來說話。”李青荷招呼她進門,“站在門口做什麼?”
五妹羞澀的笑,坐到了她對面,“四嫂,你要是來不及納鞋底,我可以幫你。”
“好啊。”李青荷一口應下,反正等以後她出嫁,給她多添些嫁妝就是。
屋子裡安靜,周承康洗了碗回來,就看到自己妹妹和媳婦對坐著,似乎有話要說,也沒進門,轉身去了池塘。
李青荷偷瞄她好幾次,見她欲言又止就是說不出,乾脆問道,“五妹找我有事?”
“有……”五妹低著頭,“今天我聽到娘跟你說我的親事了。我想……”
“怎樣?”李青荷耐心問。
“我認識一個人,他挺好的,我想嫁給他,就是他……”五妹咬唇 ,“他太窮了。”
李青荷傻眼,這五妹大半的時間都在家中 ,也沒見她有什麼異樣,忍不住問,“誰呀?”
見她咬著嘴唇不說話,李青荷輕聲道,“你跟我說了,我去問問娘,萬一她答應了呢?”
五妹低著頭,聲音細弱,“是趙大山。”
她聲音小,李青荷還是聽清楚了,頓時面色複雜起來。
這趙大山也是望村人,不過村裡人都說他命硬,據說當初他娘生他時,剛把他生下來人就沒了氣,沒多久他爹也摔下山,當場就沒了。好在他有個叔叔,這個叔叔那時候剛成親,自己還沒有孩子呢,看到大哥大嫂都沒了,於是就把孩子接了過來,接過來沒多久趙大山的嬸嬸就有了身孕,等到生孩子的時候,生下來一個女兒,又沒了命。
之後,他叔叔帶著侄子和女兒過活,也沒有再娶,到了趙大山十一歲,他那堂妹九歲的時候,叔叔也病逝了。村裡人都說,他爹孃和叔嬸之所以會死,都是被他克的,就是他那個堂妹,已經十五歲了,還是病歪歪的,沒有人上門提親不說,說不準什麼時候人就沒了。
別看趙大山今年十七,愣是沒有人幫他張羅婚事。
按理說他爹和叔叔的地和房子都給了他,日子該不會難過,但偏偏他那堂妹三天兩頭生病,地全部都賣了,房子……房子也賣了。
就是他賣的房子,之後鎮上的楊家人才搬了過來。趙大山賣的是他自己的房子,就在徐家隔壁。
現在連房子都沒了,他和堂妹住的是他叔叔家的,平時就靠著上山砍柴給鎮上的酒樓和富戶為生,這要是娶妻,再娶到那房子裡面就有點不像話。
這樣的一個人,李青荷就是想要成全五妹,也不敢到周母面前去提,這哪是說親,這是跟五妹有仇!
看著面前只剩一個頭頂的姑娘,李青荷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輕咳一聲,“五妹,你們怎麼認識的?你怎麼就想嫁給他呢?這親事……娘怕是不會答應。”
聞言,五妹肩膀都下垂了,手中納鞋底的動作放緩,“有次我上山砍柴,是他幫我扛回來的,我覺得……他很有力道,扛著一捆柴輕飄飄的,還幾次回頭看我有沒有跟上,很貼心,他那樣的人,應該能扛起一個家,娘太苦了。”
看來周父早去,對於五妹的打擊很大,直接對她選擇嫁人的人選都有了影響。李青荷啞然,半晌問道,“所以,他也不知道你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