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他道。
他樂於裝傻,謝思陽也不捅破兩人之間那岌岌可危的一道牆,隨便嗯嗯了兩聲。
辛成闕知道她在防備,他刻意放緩了聲音,試圖讓她放鬆下來,問她:“你經常受傷?”話外音是手法怎麼這麼熟練。
謝思陽想起剛剛他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杏瞳中浮上些許爛漫。她小小吐槽:“誰像你啊。”
說完才偷偷看了眼他,嗯,看上去不像生氣的樣子。
她繼續道:“磕著碰著難免的,久而久之自己就會動手啊。”
特別是上輩子的她,當過三年替身,最懂得該如何及時處理傷口。
畢竟替身這個工作就意味著經常面臨危險。
可後來想想,替身雖苦,那時候卻每天都活在希望中。
清理過傷口,辛成闕再沒了將她抱在腿上的理由。謝思陽不敢太早提回房睡覺的事,她坐在他旁邊,很認真地按著遙控器。
最終選了一臺娛樂頻道,上頭正播放著即時新聞。
畫面上,一個面容精緻的男人單手撐著地板,跳下舞臺。燈光打在他眼下,睫毛越發顯得濃密,眼神卻多情中帶著冷漠。
滿場皆是粉絲的驚叫聲。
“據悉,楊聞駱在演唱會中途當著粉絲的面離開,目前不知去向,其經濟公司也沒有迴應。”
“楊聞駱行事乖張是娛樂圈公認的,可這一次他難道不怕寒了粉絲的心?”
謝思陽撐著下巴想了會兒,上輩子,好像沒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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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啦!第三個男主接下來會陸陸續續出場。
44 哥哥
第44章
上輩子的楊聞駱,謝思陽記得很清楚。
青年眉眼精緻而張揚,隔著雨幕,冷冷打翻她替人送來的禮物。
那是她第一次嚐到手足無措的滋味。
此後很久,她看見他都下意識地躲開。
不是畏懼,而是單純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後來她成名了,從幕後走到臺前,楊聞駱每每遇見她,卻仍是啟唇譏諷。她這才信了,他的脾氣當真跟媒體所說一樣,很不好。
謝思陽沒有放在心上。
那時候她雖對這個世界還抱有最大的善意,卻也知道,她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
楊聞駱對她而言,不過是個舉無輕重的人,根本傷不到她。
可正是這個舉無輕重的人,在她生命的最後,拉了她一把。
為她推了所有通告,為她洗手作羹湯,為她在異國小鎮裡點燃漫天煙火。
不知她的死,有沒有拖累到他。
“你喜歡他這一款?”
直至辛成闕略帶暴躁的聲音響起,謝思陽才反應過來,她似乎已經盯著螢幕上的人看了很久。
她收起心頭的澀意,趕緊換臺,一本正經道:“怎麼會?”
頓了頓,就差沒指著天發誓了:“你比他好看。”
實際上,辛成闕跟楊聞駱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辛成闕輪廓硬朗堅毅,不笑的時候,漆黑的瞳孔有種令人膽顫心驚的專注與偏執。論起好看,當然是眉眼精緻的楊聞駱更勝一籌。
辛成闕也知道這一點。
他從不在乎外表,也從不認為“好看”這個詞對他來說是一種讚美。可此刻從她口中說出來,他竟覺得心裡有絲絲甜。
彷彿這樣,他離她就更近了一些。
騙子。他心想道。
然後他抬抬手,在這騙子溼漉漉的目光中,摸了摸她的腦袋:“乖~”
——
晚上十點,即便開了暖氣,市局內還是漫著一股刺骨的涼意。
忙完手頭的事後,江譯搓了搓手,偷偷跟甘小蘿討論陸隊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甘小蘿把殘餘的泡麵碗扔了:“你看得出來?”
“當然了,我又不瞎。”自打陸均去了一趟分局回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身上的低氣壓,江譯這還是偷偷避開他這才敢在加班時間忙裡偷閒。
甘小蘿也不能理解:“可能……情傷一直沒好吧。”
從那次一別,謝思陽就再沒在市局出現過。甘小蘿也沒敢提這事,她姐妹團是沒戲了,可還有別人前仆後繼地想追陸隊啊。
這段時間還有個女孩想動用關係考進他們支隊來,可惜局裡卡著,據說是陸隊不同意。她這個支隊裡唯一的女性自然成了她的眼中釘。
甘小蘿心裡苦。
每天上下班她都得硬著頭皮承受著外人豔羨的目光,誰知道她在這支隊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出任務時可沒男女之分,每日與泡麵為伍,加班的時間只有無限延長。她才二十一歲啊,還沒轉正,這頭髮就大把大把的掉。
最可怕的是,受了情傷的陸隊,貌似化身工作狂魔了。
然而這些甘小蘿不敢說。
誰敢啊,有一回有個二愣子就提起“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幾個字,那晚他們集體加班到了凌晨。那二愣子就更慘了,本該輪休的第一天就被外派出差,炕頭摸都摸不到,更別說熱了。
甘小蘿嘆了一口氣。她知道不久前陸隊從分局那提了個人回來,說不定待會兒還要連夜做筆錄,沒心思跟江譯閒聊,趕緊抽空看了眼手機。
娛樂新聞無非就那些,今天卻比較熱鬧,到處都在討論楊聞駱在個人演唱會中途離開一事。
沒等甘小蘿看多久,就被喊去應付一個嫌疑犯家屬。
局裡大廳只開了一盞暖燈,那家屬穿著黑色外衣,頭戴鴨舌帽,看不到正臉。年紀看上去不大,整個人卻像隱匿在黑暗中一樣。
甘小蘿拿到嫌疑犯資料,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楊聞意什麼人?”
“哥哥。”
聲音很好聽,卻莫名讓人覺得有點刺。
每個家屬來到這裡都覺得自己家人沒犯錯。
甘小蘿沒放在心上,公事公辦:“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件。”
對方拿得很快,薄薄一張卡,似乎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不知攥了多久。
甘小蘿目光從身份證上的姓名掃過,心想這年頭重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