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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阿濱揣摩著楊烽火所最後留下的一句,一直等到心頭的躁動慢慢平息下來,他才轉過身踏向山頂。
刺眼的陽光,照的他睜不開眼來,在暖洋洋的陽光下,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孤身等待的女人,就好似那個等待著自己至尊寶的紫霞仙子。
她轉過頭,看著他,但是這個至尊寶,就好似那大話西遊之中所演的那般,表情冷漠,就好似沒有任何七情六慾。
現實,哪有那麼多的戲劇性啊,即便是她奮不顧身的創造了這麼一個故事,眼前的這個人也不是她的至尊寶,因為這個至尊寶的心中,已有他的紫霞仙子。
“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太過太過任性了點?”她看著眼神冰冷的他,輕聲嘆息的說道。
“現在,你滿意了?”阿濱雖然此刻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但是此刻真正折磨著他的,不是身上一陣陣泛起的疼痛感,也不是自己就好似骨裂的拳頭,而是她的笑。
她的眼中一滴一滴眼淚落下,哽咽的說道:“滿意了。”
“現在我算是成為了你的蓋世英雄,所以你該告訴我了。”阿濱說著,他感覺心中有著一團火焰,他突然覺得不值,不是因為傷痕累累的自己,而是替李般若,替這一夜未免的人們懊惱。
一切都因為她所幻想的紫霞仙子與至尊寶的故事,到底造成了對多少人的折磨,她的任性在她的美麗的襯托下,慢慢抽象起來。
“對不起,我騙了你。”她滿臉淚水的說著。
阿濱的表情更加冰冷了。
她倚靠著那一塊巨石慢慢坐下,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一邊哽咽一邊說道:“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見過你,一切都是我的一場謊言,對不起...對不起...”
阿濱的身體顫抖著,他只感覺腦袋一時空白,拳頭在此刻攥的很緊很緊,但是奈何他所面對著的,是這個哭著梨花帶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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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停著那一輛寶馬750之中,沐長青聚精會神的聽著電話之中內容,就在剛剛他從電話之中聽到阿濱跟楊烽火的戰鬥,雖然那兩人的對話有幾分模糊,但是沐長青跟周秉成還是聽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特別是聽到那陳家七十二手的時候,周秉成跟沐長青同時吸了一口冷氣,似是怎麼也想不出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肩負著如此沉重的東西。
車門開啟,楊烽火上了車,看兩人正對著手機,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也該聽夠了?”
拿著手機的周秉成臉一紅,就好似犯了錯事的孩子一般收回手機,似是對身前這個中年男人格外格外的尊重,他說道:“楊叔,剛剛那個阿濱,他果然是...”
“無論他是什麼,不要嘗試著挖下去,要是挖到了當年那一顆埋下的*,就算是你家老爺子,都不一定能夠保住你。”楊烽火看著山頂,點燃一根菸煙說著。
周秉成聽過後,睜大了眼,連沐長青的表情都有幾分不自然。
“楊叔,就這樣讓他單獨面對梨花,你真的放心?他可沒準做出什麼瘋狂事來。”沐長青覺得自己還是以後慢慢消化剛剛楊烽火那一句話,而是看著山頂一臉擔憂的說道,他已經知道這一晚的鬧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不是那一種人,能夠看的出來,現在需要他們兩人好好聊一聊了。”楊烽火默默搖了搖頭說道。
沐長青聽過後,揉了揉眼說道:“因為她這個小小的任性,這一夜到底有多少人奔波,是不是有些太過過火了些?楊叔而且她任性任性就罷了,為什麼你也跟著她鬧。”
面對沐長青這不算是責備的責備,楊烽火緩緩的閉上眼說道:“沐梨花是你的親妹妹,難道你這個當哥的還看不出來嗎?什麼紫霞仙子也好,什麼至尊寶也好,什麼蓋世英雄也好,還有什麼緣分,這一切難道僅僅只是一個故事?”
沐長青一頭霧水的聽過楊烽火的這麼一席話,片刻後他的表情大變,拳頭慢慢攥緊,牙齒咬的作響,他慢慢抬起頭看向這摺子山的山頂,最終捂住了臉。
周秉成一時被沐長青的舉動搞蒙圈了,但是等到他看到沐長青順著手掌留下的眼淚,也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手慢慢抓緊方向盤。
“等會沐梨花下來後,帶她回京城,我去見一個人,最遲後天趕過去。”楊烽火拍了拍沐長青顫抖的肩膀,他何嘗不明白沐長青此刻的感受,畢竟他是看著這一對兄妹長大,雖然明面上看起來兩人爭鋒相對,其實他打心眼裡清楚,沐梨花受了任何委屈,這個當哥哥的比任何人都要護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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摺子山頂,被陽光照射之中,似是多了幾分生氣,但是卻是一副讓人覺得格外有違和感的畫面,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一個表情冷漠的男人,這是怎樣一幕。
阿濱無法接受這一點,他無法接受自己這心死大於默哀的覺悟,到了最後,僅僅只是她的一場任性。
她起身走向他,而阿濱面對這個走向自己的女人,雖然美的那麼的不像話,但是阿濱卻一步步後退著,似是在躲避著,他此刻的心中所想,只是一輩子都不願再見到這一份美麗。
她看到了他的躲避,眼淚更加控制不住了,她說道:“那一個紫霞仙子,到底多麼的美?”
他深深低下頭,一言不發,又或者他已經找不到什麼語言來形容此刻他心中的感受。
“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很恨我?”她強笑的說道,那本來動聽的聲音,此刻也慢慢沙啞起來。
他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其實他此刻真正所痛恨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一個太過於執迷一個過去的自己,他到底是多麼的自私,而她恰好利用了他的這一份自私,然後演了這麼一個不算多麼驚心動魄,但是格外有戲劇性的故事,或許從一開始,她就開始演了這一齣戲,把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仍然笑著,也許是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喜歡她的笑容,所以她才會笑的如此如此的哀傷,她輕聲說道:“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方法讓一個人永遠都無法忘記一個,第一種方法,是愛,而第二種方法,是恨,我沒有辦法讓你以第一種方法記住我,只有用第二種方法讓你記住我。”
“你知道嗎?我現在到底是多麼多麼的高興,謝謝你給予我的這一場奮不顧身。或許這個大千世界,也有這麼一晚,一個人為了尋找我,找遍千山萬水,踏遍萬水千山,我不管這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至少我在這摺子山頂,等到了那麼一個人,我的至尊寶。”
“你真的...沒有見過她?”阿濱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她搖了搖頭,就這樣與他失之交臂的離開,只是在他身旁停住腳,如同孩子般的說道:“其實我很嫉妒她,因為這個世界會永遠有一個為她戴上緊箍咒至尊寶,但是我又很憐憫她,明明喜歡卻要分開,這是上等女人才能夠做到的。”
她走了,阿濱一直站在原地,並沒有轉過身追向她,只是在心中回味的她最後所說的那一句,最後的最後,他或許是真的釋然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想著,或許自己這一生,也不會見到這個紫霞仙子了,這真的只是遺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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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般若一臉無望的站在白條江旁,他撿起一塊石頭扔進眼前緩緩流淌的白條江,陽光打在水面,無比的美麗,但是他此刻卻並沒有欣賞這美麗景象的心思,因為奔波了一夜,他仍然沒有找到任何所謂的頭緒。
老四老五一臉疲憊的站在李般若身後,老五說道:“要不我們直接跟這個大少爺拼了。”
李般若搖了搖頭說道:“拼個屁,我們三個綁在一起,都不如他的一個小手指頭。”
老五聽過李般若這一句,雖然心中很不願意承認這麼一點,但是似乎這就是現實,他很無力的吐出一口氣說道:“跟這個小子相處久了,雖然平日如同一個悶油瓶,只會傻笑,不過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明白,只是他不願說罷了,他跟我們不同,他是一個好人,不像是我們為了爬到這個高度不擇手段,只不過這老天爺,偏偏最會折磨的,就是好人。”
李般若聽著老五這感慨的肉麻話,這一次罕然的沒有收拾老五,或許是在心中默認了老五這個說法,他再次彎腰撿起一塊石子,猛的扔進江水之中,他轉過身說道:“要不要跟我轟轟烈烈的闖上一遭?”
老五當然明白李般若的意思,他使勁點了點頭,老四也是如此。
就在他們終於下了莫大決心之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李般若摸出手機,是九爺的號碼,他猶豫片刻,但最終還是接通了九爺的電話。
老五看著接通電話的李般若的表情慢慢複雜起來,他知道這個電話不簡單,屏住了氣,一直到最後李般若答應了一聲,然後掛掉了電話,他對看著自己的老四老五說道:“這事明瞭了,阿濱並不是兇手。”
“那麼兇手到底是誰?”老五聽過,臉色大喜的說道。
李般若的表情卻怎麼都不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他動了動乾裂的嘴唇的說道:“兇手就是沐梨花本人。”
老五臉上的欣喜戛然而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