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暴戾兇狠的男人,可現實他們看到的劉舟,卻是沉默陰鬱的青年。
顧大福停頓了一會兒讓大夥兒消化他話裡的內容,然後再接著往下講。
“七年前,劉老太最後一次離開村子,回來後做主給劉舟娶了一個媳婦,從那以後就安心待在村裡等著抱孫子,在也沒有下山過,村裡人都說,劉老太掙了很大一筆錢回來,這筆錢,足夠讓劉舟舒舒坦坦的一輩子都不必幹活。只可惜好景不長,劉舟的脾氣暴躁,終日和他媳婦爭吵,後來他媳婦病死了,劉舟似乎很懊悔,從那以後脾氣收斂了很多,在他奶奶死後,更是徹底安靜了下來,就連村裡人也很少能夠看見他在村子裡走動了。”
顧大福說完了自己打聽來的訊息:“這些都是我從那些村裡人的嘴裡打聽來的,我也不能保證那些人說的都是實話,或許裡面有什麼我們不適合知道的,被修改隱瞞了下來。”
比如林慧真正的死因。
“一個人的變化真的能夠那麼大嗎?”
吳思穎有些害怕,她聲音飄忽顫抖地問道:“你們說會不會現在的劉舟不是劉舟,他已經被他死去的媳婦附身了?”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這些天相處的到底算是活人還算是死人呢。
“人是很難捉摸的動物,保不齊劉舟就是因為妻子和奶奶的接連死亡而性情大變呢。”姜朝扯了扯女友的衣袖,讓她別再亂猜了,再猜下去,他都要瘋了。
“誒,現在的線索還是太少,大夥兒回房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是咱們能夠調查真相的最後一天了。”
今天晚上,村裡會死兩個人,明天會死三個,等到了第四天,鬼要殺的,可就是他們了。
吳思穎和姜朝這對小情侶恨不得抱頭痛哭,怎麼這麼倒黴的事,就攤到了他們頭上呢。
第62章 鬼新娘11
“你們說老栓叔究竟是怎麼死的?”
村裡的習俗,老人去世的第三天才能夠入殮下葬, 前三個晚上屍體得擺在靈堂之上, 直系的親屬都得在靈堂守夜。
今天是老栓頭死去的第一天, 也是靈堂最熱鬧的時候。
村裡人受不了守夜的寂寞, 早早在靈堂外的空地上搭上了幾張麻將桌,在晚飯後搓起了麻將,剩下的女人則是帶著孩子坐在靈堂兩側的草墊之上,聊著感興趣的八卦消磨時光。
關於老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雖然村裡人一致認同了村委給出來的答案,說是老人上了年紀意外猝死,可看到了靈堂上老栓頭驚恐的死狀, 心裡還是各有思忖的。
“老栓叔可在這兒呢, 他要是被人害死的, 這會兒早就該詐屍訴冤了。”
其中一個女人指了指靈堂上那具屍體,口無遮攔地說道。
“呼——”
一陣狂風亂作,靈堂前的火盆裡燒著的冥幣的一些紙灰被吹得到處都是,貢品前那兩根白燭火苗直接被吹滅。
只聽“砰——”的一聲, 不知道什麼東西被風吹到了地上, 嚇壞了守夜的這一群人。
“該、該不會是老栓叔真的死的冤吧?”
剛剛說話的女人護著自己的兒子,牙齒格格作響,心跳撲通撲通的,腎上腺激素飆升。
“不、不會吧,村裡有誰會害老栓叔呢。”
剛剛那陣風出現的時間太巧合,本就迷信的女人們, 忽然間都有些呆不住了,強撐著守在靈堂前。
*****
“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阿姊頭上桂花香.....”
張貢的媳婦是老栓頭的表侄女,今天晚上,她帶著和孩子去給老栓頭守夜去了,而張貢懶憊,偷懶沒去。
晚上從老栓頭家吃了酒席回來,他還順道偷了兩瓶燒酒,以及小半個燒雞,跑去找了村裡的俏寡婦張李氏,在她那兒爽快了一把,這才哼著十八摸,搖搖晃晃朝家裡走去。
在寡婦家那兒,他除了喝光了那兩瓶燒酒,還喝了一些寡婦自己釀的米酒,這會兒從寡婦家出來的時候,早就已經腳步歪扭,視線模糊了。
強撐著走到家,張貢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鑰匙,半響對不準鑰匙孔,氣的他狠狠踹了一腳自家的門,沒想到門就這樣被他踹開了。
“嗝——”
張貢打了一個重重的酒嗝,嘟囔著明天得叫村裡的鎖匠來修門,然後踉蹌著走到了自己的房間,也沒脫衣服,直接往床上一躺,小半響後就打起了重重的酒鼾。
張家這格局和村裡其他人家幾乎一致,屋內除了一張炕,也就多了一個木頭櫃子,這是他媳婦當年嫁過來時的陪嫁,就擺在床頭的位置。
此時屋內一片寂靜,忽然——
“嘭——嘭——嘭——”
木櫃的門動了起來,彷彿裡面有什麼東西想要出來一樣,只是木櫃外上了把銅鎖,把櫃子裡的東西給關住了。
“臭婆娘,大半夜的關啥櫃子啊。”
張貢迷迷瞪瞪地,也沒睜開眼,只是嘟囔了一句,醉酒的他忘了他那媳婦兒今天晚上去給老栓頭守夜去了。
“張——貢——張——貢——”
好像有誰在背後喊他,張貢的耳朵動了動,原本閉上的眼睛也緩緩睜開。
這時候他的酒還是沒醒,頗有些不耐煩地吼了一聲:“你個死婆娘,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然後想也不想的,探手往身後一甩。
往常夫妻倆總是張貢睡床沿的位置,他那媳婦睡裡側,老夫老妻了,張貢不耐煩看對方日漸臃腫肥胖的醜臉,總是背對著她睡的。
這個時候他抬手往後甩,也是想要教訓教訓他媳婦,讓她別大晚上瞎折騰了。
入手一片瘦骨嶙峋,而且還是刺骨的寒冷。
張貢一個激靈,總算清醒過來。
他媳婦給老栓頭守夜去了,那此時睡在他背後,低聲呼喊他名兒的人,又是誰呢?
張貢嚇得汗毛直立,哪還有醉酒的模樣。
他的身體不斷顫抖著,想要跳下床趕緊逃跑,可是因為太過驚嚇,身體早就不受他的控制。
張貢只能感覺到後背冰涼的物體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整個貼在了他的背後。
*****
“算算,咱們現在手頭有多少錢了?”
另一邊老栓頭的大兒子鐵柱和他媳婦坐在自家的床上,倆人中間堆著一堆紙幣,最大的面額是一百,最小的面額是一毛,其中小額的紙幣比較多。
“這都數了多少遍了,一共是九千千八百四十九塊六,加上老頭子死後村裡賠的那部分錢,咱們家分了六百,加上就是一萬零四百四十九塊六。”
鐵柱媳婦朝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後將鈔票重新數了一遍後說道。
“一萬多了,咱們在努力掙兩年前,也能從山下人手裡給老二買上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