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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在遇到悲痛時通常會經歷五個階段——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消沉和接受。

方明接觸過很多病人，每個病人沉浸於某個階段的時間和特點都不完全相同，楚琳和她的母親對待疾病和治療這件事的態度事實上也算不上有多麼特別，依然是這五個階段的迴圈。

悲痛的迴圈有時候就是死的，病人知道自己會死，但是在沒有疾病之前每個人也都知道自己會死，只是兩個完全相同的字對於生活本身產生的影響是全然不同的。

醫生的工作是面對成千上萬的病人，不可能只想著一個人，但是方明很清楚，和教授的病帶給他的影響一樣，楚琳將在他的記憶裡停留很長一段時間，這對他來說絕對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結束了連續八小時的手術，方明閉著眼半躺在辦公室的休息椅上，剛要小憩一會，主任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他勉強睜開眼睛，轉身面對主任，剛要站起來，主任道：“你坐著休息吧。”說完，搬了張椅子在方面對面坐了下來。

“我想和你聊聊楚琳的事。”

方明點頭，雖然自己已經對這件事沒什麼可說的，張文文在會診會議上說得很清楚，他需要一個明確的手術時間段，這不僅對於手術的治療作用意義重大，更重要的是涉及病人的預後狀況，當然，很多醫生會主觀上不去和病人談他們的預後狀況，這也很簡單，醫生工作繁忙，只能儘可能和病人溝通病情，但不可能要求他們面面俱到，尤其是每個病人的要求都不相同，有些人已經八十多歲，想要活到一百歲，討論這類病人的預後和討論二十歲出頭女孩的預後狀況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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