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去吧。”
沈湛道“是”,挽住愛妻的手臂,回身向裡走去。
皇帝明顯看到她在被沈湛挽住手臂時、疼地眉頭微微一皺,而後很快掩飾地和沒事人一樣,在什麼也沒察覺出來的沈湛,笑著看向她時,回之以溫柔一笑,由著沈湛就這般挽著她的手臂,一起相依著回府,身影漸遠。
皇帝躬身進入馬車,如在發洩什麼怨氣般,將車簾狠狠一摔,車簾晃盪了幾下,平靜了下來,而他的心,卻是激憤如潮、難以平靜。
沈明郎這丈夫,到底是怎麼當的?!!!
第16章 聖旨
沈湛並非遲鈍之人,在有關妻子的事情上,更是心細,只是因前一日與母親那般激烈爭執、母子雙雙落淚,導致心神不定,十分沉鬱,而妻子又處處掩飾地很好,故而昨夜沒有發現絲毫異常,今日雖然官員休沐,但他有事外出,一大早就出去了,也無暇發現妻子的不對,直到在送聖上離開侯府後,攜妻子回到房中,一推門,依然如昨夜那般,馥郁滿屋,才覺有些奇怪,笑問:“你怎麼愛用這麼重的香了?”
溫蘅道:“偶爾換換味道,你不喜歡嗎?”
“怎會?”沈湛擁著她道,“你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
他注意到隨著他親密的擁抱,她眉眼間閃現過幾絲苦楚,手搭在他肩頭,輕推開他,走坐到一邊。
沈湛一怔,走上前關心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地厲害?我去找大夫來看看吧……”
溫蘅搖頭,“沒事,我休息幾日就好……”
沈湛還是不放心,“我還是讓人傳個大夫來吧,又不費事,你先在這兒歇著……”
他轉身要走,妻子卻拉住了他的手,淺笑道:“真的沒事,你別走來走去了,坐這兒陪我說說話吧,你早上走得那麼早,我都還沒醒,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偷偷去吃花酒了?”
沈湛知道她是在跟他開玩笑,但見她這樣展顏歡笑,心也安定了許多,笑著在她身邊坐下道:“我若去喝花酒了,你當如何?”
溫蘅笑,“那我就把你休了。”
沈湛亦笑,“我讀書千卷,亦走過許多地方,卻還從沒聽說過,有妻子把丈夫給休了。”
溫蘅笑著指點了下他的眉心,“你若真跑去喝花酒,你沈明郎,就是這世上第一個聽到這新鮮事的人。”
夫妻二人說說笑笑,到了晚間,溫蘅用過膳後,到春纖房中沐浴上藥,再回自己房中,屋子裡自然燻著濃香,她挽發上榻沒多久,沈湛也沐浴更衣進來了,望見妻子正捧著如雲長髮,倚在榻上緩緩梳著,燈光下容姿勝雪、美人如玉,不禁想親近親近。
他知道她身上因月信不舒坦,只是想吻吻她,但就這樣,妻子還是避了開去,“就親一下”,沈湛哄著道。
溫蘅聽他這口氣,活像個要糖吃的小男孩,低首嗤地一笑,“你這樣哪裡像堂堂武安侯?”
“我在你面前,就只是你的丈夫,是青州的沈明郎”,沈湛笑著低下身去,輕蹭了蹭她的鼻尖,“給不給親?”
溫蘅手勾了他脖頸,“就親一下,你得守諾”,又道,“輕一些,不許再咬破了,上次害我塗了好多口脂遮掩呢,再不許幹這壞事了。”
“知道了”,沈湛笑著低下頭去,手撐在她身側,尋到她的紅軟香唇,溫柔含吮,但貼身吻著吻著,在輕嗅著她肌膚芳香的同時,竟有一股藥味鑽入鼻中,沈湛尋著味、手撥開她肩衣,隱約似看到了一抹青紫,而妻子已匆匆推開了他,將肩頭衣裳攏好,背過身去,像是有些生氣,“不是說好不動手動腳嗎?!”
“……阿蘅,讓我看一下……”
妻子仍是背對著他不動,沈湛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也顧不得會惹惱妻子,直接將她攏在懷中,去解她的衣裳。
溫蘅的力氣怎敵得過他,況且她身上還有傷,不能大動,掙了沒幾下,衣裳就被沈湛輕輕剝開。
他驚望著妻子腰肩手臂處塗著藥的青腫痕跡,連碰都不敢碰,簡直心疼地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方啞聲問道:“……怎麼回事?”
溫蘅依在他懷中,垂著眼輕輕道:“我前幾日,不小心摔了一下……”
……不……濃郁的薰香,是從昨夜開始,而昨日……沈湛忽地想起他一個人跪在祠堂深處時,外頭像是有什麼聲響,他當時以為是生氣的母親離開祠堂後,在外頭摔打了什麼東西……卻原來,是母親對阿蘅做了什麼嗎……若只是自己不慎摔倒,阿蘅沒必要這樣刻意掩飾……
沈湛騰地起身下榻,拿起衣架上的外袍就往身上披,溫蘅知道他是要去找母親,她就是怕會這樣才會掩飾,急得赤足下榻,拉住他的手道:“明郎!你去找母親又如何呢?無非是和母親再吵一架,你為了我與母親吵得越厲害,我和母親的關係,就會越來越糟……”
沈湛在她急切的聲音中頓住手,他望著眼前的妻子,心中又痛又怒,抬手輕撫上她的面頰,“……當初在青州向你求婚時,我說過的,此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我知道,我知道……”溫蘅握住他的手,“母親這次是氣急了,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若再有下一次,我不會再忍耐,也一定會告訴你……”
“……不會再有下一次……”沈湛將溫蘅輕輕擁入懷中,如護至寶,沉聲許諾,“永遠都不會有下一次!!”
翌日,華陽大長公主晨起梳洗,侍女報說侯爺一直等在外面。
華陽大長公主想了一瞬,即明白他大抵是為溫氏那妖婦而來,冷哼了一聲,“讓他進來吧。”
沈湛步入室內,向母親請安,大長公主瞟了他一眼,“別假惺惺了,是為我前天推倒溫氏這事兒,來‘興師問罪’的吧?有話就說。”
沈湛道:“阿蘅幼失慈母,自嫁入武安侯府以來,一直把您當做生身母親侍奉,您為什麼就不能對她好一點?”
“她若給我當丫鬟,我興許還會喜歡她,可我的兒媳、武安侯府的女主人,她這寒微之人,沒資格做!!”華陽大長公主言辭冰冷,“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我華陽大長公主,永遠都不會接受溫氏這個兒媳!!”
沈湛靜靜地望著母親道:“您是我的母親,她是我的妻子,您與她,都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希望您能接受她,如果您做不到,也請您不要再傷害她”,他略頓了頓,聲音很輕,卻極堅執,“您雖痛恨我沒出息,但您到底,也只有我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兒子,我想,您也不希望兒子出什麼意外,武安侯府,後繼無人。”
他朝母親深深一揖,轉身離開,華陽大長公主氣得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部拂掃到地上,明郎從小到大都是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