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爺慈祥地看著他,緩緩吟了首詩:“幾歲生成為大樹,一朝纏繞因長藤。誰人與脫青羅帔,看吐高花萬萬層。”
這是韓愈韓退之的詩。意思是樹被藤纏住,不得長高。人去掉了羈絆,從此就能長風萬里。祖父把自己比喻成了樹,季英英則是阻礙大樹成材的藤。趙修緣手一顫,茶水從杯中濺了出來。
他的臉色先是變得慘白,瞬間又漲得通紅,迅速地跪伏在了趙老太爺面前:“祖父,您是疑心二郎的織錦技藝嗎?”
沒有了季英英配色,他就織不出好錦。祖父是這個意思嗎?一時間趙修緣後悔莫名。如果因為季英英重新配色,讓祖父置疑自己的能力。他絕不會用她新配出的色彩絲線去織鬥錦。
他本來已經開工了。是為了確保奪得錦王,才重新裝配織機,重新織造。
不,這不是他的錯。他絕不能因此丟掉繼任家主的資格。
趙修緣抬起頭,沉聲說道:“也許我對色彩的感覺不如季二孃。祖父也見過她繡的錦帕。能比她更強的人並不多。二郎以為,趙家家主只需傳承趙家織法的技藝,懂得如何辯錦識錦。更重要的是能夠研製出新錦,方能讓趙家錦發揚光大。”
“說的好。”趙老太爺笑了起來。他將趙修緣的每一分表情都看在了眼裡。他沒有打斷趙修緣的話。沒有及時告訴他,他理解錯了。
祖父笑了,他沒有說錯。趙修緣微微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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