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看著街道,街道兩旁的建築還是當年他在這裡時的那些建築,都是用黃土夯成的,被風吹得久了便酥了,便變成了黃沙。
當年他在客棧裡與人劃淫蕩拳,桑桑當裁判,主僕二人一起贏銀子,然後他們走出客棧,他揹著雙手行走,桑桑提著酒壺和燒雞跟在後面,走得很是吃力,那時候二人腳下踩著的便是這種黃沙。
時隔多年,客棧殘破,故人不見,黃沙已然成血——寧缺現在靴下踩著的便是血,是敵人的血,但曾經有很多故人的血。
難免有些懷念。
此時此刻不是憶當年的時刻,無論誰來看,這句話出現的時機都很莫名其妙,和當前這場大戰的氣氛非常不協調,以至於阿打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覺得寧缺是在刻意羞辱自己。
他收斂心神,輕吐濁氣,腳踩道石,進身便是一拳向前擊出。
很簡單的招式,甚至談不上招式。
然而在簡單裡,卻有極致的力量,於是速度也到了極致。
街道上響出一聲輕爆,那是空氣被迅速擠開的後果。
阿打的拳頭,就像是一道箭般,打到了寧缺的眼前。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很擅長打,很能打,這樣簡單的一拳,卻是那樣的磅礴,帶著草原特有的粗礪味道,竟有了些柳白大河一劍的感覺。
換成別的修行強者,面對這樣的一個拳頭,大概都會選擇暫避,因為修行者最脆弱的便是他們的身軀,要和修行明宗功法、納天地於身軀內、力大無窮的敵人對戰,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拉開與對方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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