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前石椅正對著暮色下的湖，寧缺和莫山山坐在椅上，大黑馬在不遠處低頭吃草，當然它不會把草真的吞進腹中，只是打發下無聊的時間。

寧缺把京都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莫山山細長的睫毛輕輕閃動，低頭看著探出白裙的鞋尖，沉默不語，哪怕聽說自己的老師身受重傷，臉上的神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只在得知寧缺成為大河國君之後，顯得有些訝異。

她沒有像世間很多被才子佳人小說薰陶久了的女子那樣，開口便說既然你不肯娶我，為何又不要我嫁人這種廢話。

“在長安城你說這一次她跑到天上去了，跑得太遠，回不來，所以你沒有任何辦法，現在她已經回到了人間，那麼你怎麼想？”

寧缺說道：“我發現當時自己想得還是太簡單了些，事實上，無論她是去了天上，還是在人間，她總是在那裡，沒辦法。”

莫山山說道：“她已經不是她，她是昊天，這樣也可以一直喜歡著嗎？”

寧缺想了想，說道：“我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是昊天，但她擁有桑桑的所有記憶，那些與我的所有記憶，我怎麼能說她不是桑桑？”

他沉默了會兒，繼續說道：“我知道沒有人會喜歡她，但我不在乎，其實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件事情。”

“這大概便是真喜歡吧。”

莫山山抬起頭來，靜靜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我呢？”

寧缺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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