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一道血腥之氣直衝天穹,我在瓦山上恐懼異常,爛柯寺十七殿裡的鐘生出警兆,同時敲響,鐘聲迴盪三天三夜。”
歧山大師轉身,看著寧缺說道:“而就在前些天,爛柯寺裡十七座佛鐘再次自主鳴響,鐘聲傳到瓦山,我才明白原來那道血腥之氣又出現了。”
聽著這話,寧缺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黑色院服裡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緩緩繃緊,心頭微亂,然後警意大作。
爛柯寺裡的佛鐘,當年曾經因為蓮生的饕餮大法而鳴,那麼前些天鐘聲再起時,自然是感應到他在紅蓮寺秋雨裡對隆慶做了些什麼。
歧山大師明顯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沒有揭穿這個真相,慈祥說道:“我如今年老體衰將死,所謂正魔之分雖不敢說看透,但至少也看得淡了,然而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人無法看淡,比如懸空寺和道門。”
“在昊天道門眼裡佛宗都是外道,更何況是魔宗?寧缺,你要明白人是不能勝天的,軻先生再強,最終也未能強過這片天空,夫子再高,也不可能比這片天空還高,所以有些事物能不接觸便不要接觸,如果已經接觸,也把它忘了吧。”
寧缺知道大師是善意,勸說自己不要在入魔的道路上越走越深,無論面對何種情況,都不要使用邪惡血腥的饕餮大法。
那場秋雨過後,他時常覺得嘴裡依然殘留著極為濃烈的微甜的血腥味道,彷彿隆慶的那絲血肉還掛在自己的齒縫裡,噁心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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