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不應該覺得冷,因為那名穿著棉袍的書生,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沒有流露出絲毫敵意、任何危險氣息,相反卻乾淨得彷彿無垢的蓮花,像親人般令人信任。
可他還是覺得有些冷,因為那書生一眼便瞧出來自己揹著一把傘,那把傘很大很黑,而且是他和桑桑最重要的東西,並且想要換走。
朝陽無法直射巷道,氣溫有些微涼,這大概也是他感到身體寒冷的原因?還是說那名書生讓他無來由地信任讓他感到恐懼?
寧缺像個冰雕般站在巷道里,站了很長時間,才甦醒過來,略帶惘然地回頭看了一眼,自然什麼也沒有看到。然後他低頭想了想,發現想不明白先前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決定不再繼續去想,搖了搖頭向眾生喧囂處走去。
他不知道傳說中的夫子已然乘車而去,他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歷史時刻,他不知道自己拒絕那位書生的交換又是怎樣的錯過,他不知道那是真正的第一堂課,但即便知道他也不會去換,用自己已有去換尚未擁有,絕不是他會做的事情。
……
……
書院普通意義上的第一堂課是大課,學生們集中在微涼的石坪上,滿懷憧憬聽著書院某位教授的訓話,想象著今後兩年或者是三年間的生活。
如同入院試那般,書院的課程內容也分為六科,兩百名學生被分成六個書舍,每日上課時間由清晨至午時,看似時間不長,但中間沒有任何斷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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