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二天,董嫣然的雙耳一刻不息地傾聽外面的動靜,花飛鳥鳴,蟲走塵落,都逃不過她的感知,而她的眼睛卻只是緊緊盯著衛孤辰和納蘭玉。
整整十二天,納蘭玉一次也沒有清醒。因著內力催逼,飛騰的霧氣把他的面孔遮得若隱若現,因著藥物或針灸的作用,他偶爾在睡夢中喃喃呼喚他生命中曾經重要的人,因著身受煎熬,所以有時會呻吟,有時會全身抽搐,有時即使意識不清,也會低低地發出痛苦的呼聲。
他身上的衣物,被層層汗水,溼得透了,又被衛孤辰的內力烘乾,然後,再一次溼透,再一次烘乾,即使旁觀之人,看得亦覺動魄驚心,反倒要慶幸他人事不知,受的折磨可以少一些。
相比之下,性德的神情,從來都是冷漠平淡,不見絲毫變化的,他只是專注地觀察納蘭玉的狀況,時而一針紮下,信口吩咐衛孤辰如何調整內力,隨意讓茗煙照他的要求烹藥喂服。
納蘭玉的痛苦,對他似乎沒有任何觸動,時光一分分流逝,隨時會爆發的驚人危機,對他也似完全沒有壓力。
他甚至有閒暇、有心情,在茗煙離開房間時,轉頭對董嫣然說:「你本是為救容若而來,各方勢力都沒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就算秦王也未必知道你的行蹤,納蘭玉對我們已沒有太多的作用了,你為了救他,平白暴露自己,甚至有可能身陷險局,永不超生,容若的死活,你不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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