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怔忡良久，方緩緩說道：“你是以我的名字起誓的？婉兒，我不瞞你，我現在所用的名字，其實只是一個化名，並非我本來的名字。所以你以這個名字起誓其實……”

上官婉兒的雙眸陡地一亮，隨即便黯淡下去，輕輕搖頭道：“郎君的意思，婉兒明白。可不管婉兒起誓時說的是什麼名字，心裡所想的那個人都是你呀，若是換個名字就能背棄誓言，那古來今來那麼多人也不用對天盟誓了，發了毒誓只要改個名字不就成了？”

楊帆有些急躁起來，說道：“其實鬼神之說本就虛無縹緲，誰曾親眼見過鬼神呢？這個誓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我不相信這些東西！”

婉兒低聲道：“郎君不信，可婉兒信！天地不可欺，鬼神不可欺！婉兒怎敢用郎君的性命開玩笑？”

說到這裡，她的淚水忍不住又流下來，黯然道：“婉兒再與郎君在一起的話，怎能不想到這個誓言？怎能不擔驚受怕？那時……每見郎君一次，便是一次折磨了，哪裡還有半點快活，郎君，你明白麼？”

楊帆沉默了，坦白地說，他並不是太相信鬼神的存在，可若說完全不信，也不盡然，他相信冥冥之中有一種超越人類之上的存在，左右著天地大道的執行，但是對於神明會干涉人世間的一切、包括負責每一個人的誓言，他是不大相信的。

如果神明真會關注著人世間發生的一切，那麼桃源村數百口人無端被殺時，神明在哪兒？神明得多麼無聊，才會像一個立契人一樣，關心每一個人發過什麼誓，並監督它的執行？可是他不信，卻無法讓婉兒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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