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繩愆廳差役從毛監丞身後走出,手裡還有綁人的繩索,向張原、穆真真二人逼過來。
張原道:“且慢,我乃誠心堂監生,這衣巾是朝廷所賜,毛監丞要治我違規之過也需要說明我違反了哪條監規,若誣陷我,我自有說理處,畢竟這國子監不是你毛監丞就能一手遮天的。”
正德以後,國子監那些嚴苛的監規早已是形同虛設,繩愆廳執法也只針對初級學堂的監生,而像誠心堂、率性堂這些即將畢業的監生,誰肯做那惡人去得罪,所以這四個差役聽張原自稱是誠心堂的,都一齊停下腳步,扭頭等毛監丞示下——
紫醬臉膛的南監監丞毛兩峰今日格外有底氣,譏笑道:“張原,你是指望顧祭酒會為你撐腰是吧,告訴你,顧祭酒昨日出監公幹去了,五日後才能回來。”
張原本來想讓穆真真先逃出去,他可以和毛兩峰去對質,有顧祭酒在,他不會吃虧,而穆真真一個婢女若被押到繩愆廳又是下跪又是審訊的太難受,但現在聽說顧祭酒不在監中,他改變主意了,他不能跟這毛兩峰去受審,不能吃這眼前虧,冷笑道:“原來如此,顧祭酒不在,你就敢枉法濫刑,膽子倒是不小。”
毛兩峰怒喝道:“張原,你觸犯多條監規,還敢囂張跋扈、藐視師長,今日不痛懲你,如何管理其他監生。”扭頭問:“枷鐐取到了沒有?”
有人回道:“已經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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