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鐵萼枯坐紫紅高背痠枝木椅中,已有四個時辰,攬鏡自窺,一夜之間鬢髮竟是花白一片了,心中一陣痛楚,望著伏首在地的梅玄墨,面目驟然猙獰起來,將手中銅鏡惡狠狠的向他砸去。
梅玄墨不敢避讓,任由銅鏡砸中眉骨,一股鮮血順著鼻翼流下來,滴在磨得光亮鑑人的青紋石板上。
梅鐵萼突起的躁怒瞬時給一種難言的悲涼替代,無力揮了揮手:“我怎能一時糊住心竅,聽信你的話,再次著了公良老兒的道?梅家在東海立宗二百餘年,就要毀在我的手中,讓我有何面目去見長眠於地陵的先人啊。”
梅立亭小聲道:“事態未必嚴峻至此,還是……”
“還是什麼?”梅鐵萼驟然起身,厲聲道,旋即聲音緩和下來,悠悠說道:“徐汝愚名將之材,東海無人能遮得住他的光輝。你莫要以為雍揚守軍是為了五十金的卹金而不顧生死抗敵守城。徐汝愚甫任都尉職,只用三壺美酒就激奮了全城守軍計程車氣,一場天雨,就讓他將散如亂軍的後備營整飭井然,賞罰簡略,廣言厲行,深得兵法之要,將士於他麾下,無身後之憂,並有奮殺之賞,無不甘受驅使。守在城樓三十四日,未離半步,與普通軍士同食同眠,威懾沿海數郡的普濟海匪,竟不能從他腳下奪去一寸城牆,他無敵之形象深入城中每一個的心中,正是他的影響之速之巨,才促使我們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真是不敢想象一個沒有徐汝愚的城頭如何抵擋普濟島的十萬海匪。若是公良老兒在城下揭露我們與之合謀一事,對士氣的打擊更是毀滅性的,即使勉強抵擋了,日後西城軍、羽咋營軍、後備營能饒了我們?陳昂能饒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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