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鞦韆智一身青衣靜靜屹立在已存活了幾千年的一株水杉樹下。夜風勁急吹起他的衣袂，他的目光眺望天際，一輪明月正在徐徐升起。

水杉樹的前方是一座長約十丈寬約六丈的大露臺。露臺的下方雲霧繚繞，隱沒了下方的萬丈深壑。而在他的身後，是更多的水杉和一棟坐落在林中的精舍。

這裡應該是整座神水宮最為偏僻的一個角落，連鳥兒都懶得到這兒來覓食。

“你的耐性見長，居然能等到天黑才來找我。”他忽然開口說道。

“這裡風景不錯，是個埋骨的好地方。”裴鐫揹負雙手從水杉林裡走出來。

“素柔水煞費苦心把我的住處安排在這裡，不就是為了你我今夜之戰？”鞦韆智徐徐道：“從泰陽府到寶安城，從京師到南荒……我們總能遇上。”

“緣分唄。”裴鐫站在了鞦韆智的身邊，遺憾道：“可惜今晚這緣分盡了。”

“的確可惜。”鞦韆智同意道：“假如有的選擇，我希望咱們至少不是敵人。”

“那我該多寂寞？”裴鐫灑然笑道：“老秋，為什麼每次見到你，你的身份總是在變？玉皇宗高手，老皇帝的真正心腹——你潛伏得夠深啊。”

“彼此彼此，”鞦韆智淡淡道：“你的身份變化也不小啊，而且官也越做越高。”

“打住打住，”裴鐫嘆道：“咱們兩個如果再聊下去，我會有點捨不得殺你了。”

“真有趣，”鞦韆智嘿嘿一笑，拂袖振衣道：“這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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