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一間小廟,一間小小破舊的古廟。
衰草叢生,破漆的佛像也跌落下神案,這一尊什麼佛已經無從考證了,它淡金的臉容映照著門外夕陽,如痴如醉。
一個人。
一個平凡而普通的人,穿著灰色的布袍,坐在廟中央的蒲團上,雙眼似閉還合。
他的模樣看起來已經有五十有餘,雙鬢已被風霜染白,面上雖然不是溝壑重重,可也絕不見得年輕,這樣的一個老實巴交的阿里人你在杭州城隨便一淘就是一大把,全是這般模樣,這般打扮,甚至被生活磨平了激情的表情也一模一樣。
就在他膝前不遠處放著一口箱子,一口平凡而普通的箱子。
簡單的橡木,簡單的製材,簡單的漆料,一如他這個人一般的平凡,一如他這個人一般的普通。
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在這樣一個殘破的小廟,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也再合情合理不過了。
可如果仔細想想又很不對勁,現在六月正是農田裡灌水的緊要關頭,一般的阿里人都在拼命搶奪水源,搶到水的無不是徹夜守候著,就怕不知何時被誰偷偷的在渠道挖條小道引走水源,所以他不該坐在這裡,更不該放口箱子。
可他畢竟坐在這裡,還放了一口箱子,一口和他一樣平凡而奇怪的箱子。
這小廟的位置說郊區也不算太郊區,可離杭州城也算是有點腳程,而且要到這間已經幾乎被荒煙和野草淹沒的小廟只有一條小道,一條雞肚般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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