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初夏的凌晨,仍舊十分寒冷。貴如油的春雨,更夾雜著沁人骨髓的陰溼。這樣的日子,最愜意的,莫過於窩在自家熱乎乎的炕頭,摟著豐盈柔軟的身子睏覺。最難過的,莫過於自己頂風冒雨地在為那些睏覺的混蛋站崗放哨。
撒裡獬縮著脖子,嘴裡喃喃的罵著髒話,他自己也不知咒罵著誰。景瓊可汗帶著八千騎健兒和萬餘民夫壯丁前往攻打玉門關,這是趟肥差啊,那玉門關張氏盤踞河西兩百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不知凡幾,聽說那玉門關內有一座寶庫,裡面金山銀海,充斥著西域和中原的奇珍異寶。大軍攻城必然是驅趕漢人民夫為前驅的,回鶻子弟的血怎能為填平那些該死的壕溝白流,只待漢丁挖開城牆,大軍一擁而入,就是洗城局面,每個出征的回鶻人估計都要發財了。可為什麼偏偏就把自己留在了這該死的甘州城裡了呢。
回鶻人天生是屬於草原的雄鷹,可自從遷到這河西走廊,兩面屹立的高山就好像籠子一樣困住了回鶻。現在他們也和漢人一樣,學會了耕田,紡布,也和粟特人一樣善於鑑別各種珠寶香藥,可是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傻乎乎地天當被地當床。在這種細雨濛濛的見鬼天氣裡,甘州城裡的回鶻人比漢人還要眷戀溫暖的炕頭,他們可不是那些逐水草而居的生番。
正因為如此,被抽籤出來守衛城門的撒裡獬才滿腹怨氣,自家買的那個河西的處女還沒有開墾呢,想到這裡,他醜陋地臉擠出一絲笑意,舔了舔嘴唇,衝著那守候在城門附近等著開城門的商隊管事大聲喝道:“站遠一點,你們這些災星。”嚇唬似地舉起手中的刀鞘。撒裡獬心中也覺得好笑,這些商人起早貪黑,就為了掙兩個錢,可自己往城門這兒一站,每天收的商稅揩下一丁點,就比那些餐風露宿的漢子強上十倍,想到這裡,他的心緒才稍稍平和一些。摸了摸商隊管事剛才塞給他的一錠馬蹄銀,勉強沒將他們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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