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拂曉的時候，喬晶他們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夜晚的反突襲作戰戰果顯著，正面戰場上，連長帶領的二排三排，成功殲敵60多人，摧毀隱藏在前沿陣地的坦克兩輛，而喬晶所在的一排則在側翼殲滅敵人40人，摧毀坦克一輛。

戰果確實豐厚，不過喬晶卻高興不起來，在這次的戰鬥中，一連犧牲4人，重傷7人，讓原本已經嚴重減員的一連再次元氣大傷。

當終於撤退的命令，並抬著戰友的擔架迅速的脫離與敵人的接觸，退回到己方陣地後，喬晶發覺自己早已麻痺的感覺終於再次回到身體。戰場上的一幕幕不斷的重複在眼前，隨之而來的，還有此前經歷時不曾有過的種種不快的情緒，恐懼，憤怒，悲傷。

按照命令，一連將直接撤回團部，防守的陣地則交給二連的兩個排，雖然能暫時脫離戰場，但是喬晶並不覺得高興，看著躺在擔架上痛苦呻吟的戰友，看著被裝在草綠色裹屍袋裡被匆忙抬走的屍體，他忽然有一種衝動，一種希望能痛快發洩的衝動，他甚至希望敵人能馬上衝過來，或者自己衝過去，或者拿起機槍拼命掃射的感覺。

看著眼前這一切，鄭鋒如同喪失了語言功能一般，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這次同時下來的命令要求鄭鋒返回師部。

“你也要走嗎？”看著利索的打著揹包帶的鄭鋒，喬晶忽然悲哀的問道，他驚訝的發現，一貫自詡堅強的自己，竟然會如此脆弱，雖然一直對鄭鋒的嘮叨和教導感到厭煩，可是當知道這個僅僅相處了一天的戰友就要離開的時候，他仍然覺得非常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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