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一家親,國家單位級別平行,陳北是副科長,馬春花是正科級的團委書記,而民警只是一般辦事員,遇到兩位領導自然客客氣氣,什麼話都好說,至於那位丟了燒餅的婦女,更是沒意見。
一塊燒餅不值幾個錢,夠不上量刑標準,勞教是公安機關自主決定,勞不勞就是一句話的事兒,有兩位領導說情,小偷自然不會處理,罵幾句攆滾蛋了事。
小偷出門的時候,忽然轉身跪在地上,向陳北和馬春花跪下,眼裡帶淚道:“謝謝叔,謝謝嬸子。”砰砰兩個頭磕在地上。
馬春花臊的臉通紅,咋成了叔和嬸子了,這話怎麼說的。
不過也怨不得人家誤會,都是一個廠的青年幹部,級別差不多,簡直天造地設一雙,這大傍晚的一男一女在街上溜達,不是搞物件還能是啥。
出了派出所,馬春花的一腔怒氣已經淡了很多,她說:“看不出你還挺有正義感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符合革命幹部的道德品質要求,不過你的憐憫心用錯了地方,那個小賊不值得同情,狗改不了吃屎,你幫了他這一回,他下次還偷。”
陳北道:“人餓極了什麼事都幹,我小時候也偷過別人的東西,被我娘打了一頓才改的。”
馬春花道:“你就扯吧,你是剝削階級大少爺,怎麼能捱餓。”
陳北道:“我從一生下來就跟娘走南闖北,街頭賣藝,一直長到十一歲才認祖歸宗,這世間的苦,我吃過不少,窮人是什麼滋味,我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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