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側身望著河對岸的野桃樹,沉默不語。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妻子比自己地位高的。
竇昭以為宋墨是不想尚公主,想了想,笑道:“太宗皇帝的時候,永承伯馮健為永平長公主駙馬,他不僅深受皇上信任,做了宗人府右宗人,還曾先後任大同總兵、五軍都督府都督,平了妥德之亂,為世人所敬仰;仁宗皇帝時的廣恩伯世子董麟,是懷淑長公主的駙馬,卻因酗酒失言德被奪了世子之位,貶為庶民,客死異鄉。駙馬未必不好,端看你怎麼行事了。”又道,“世間之事,從來都是有利有弊的,又因個人際遇不同,利弊各異,就看是利大一些還是弊大一些。”
宋宜春年不過四旬,至少還有十幾、二十年好活,一個“孝”字壓著,宋墨得用比平常多一倍甚至是兩倍的力氣才能壓制住宋宜春,這樣的日子太難過了。
竇昭覺得,與其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不如尚了公主。反正公卿之家出生的子弟很難成為影響社稷的顯赫權臣,不如想辦法過得舒服點,自在點。
宋墨微微地笑。
太宗時候的駙馬能帶兵打仗,成為手握權柄的顯貴;而仁宗時候的駙馬卻只能犬馬聲色,醉生夢死,做個閒散的清貴。這固然與皇權穩定,皇上不願意看到勳貴之家掌握實權有關,也與勳貴之家的子弟嬌生慣養,文不成武不就,日漸頹廢有關。
竇昭飽讀史書,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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