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如每次黎明之際一般悄然離去。
走前還吻了吻頰,她懶懶的翻了個身,臥在他留下的溫暖中不想起床。寒涼的玉簟席被他撤了下去,代之以微微沁涼的冰蠶絲,他說氣血不足的人換這個會好一點。
其實不管哪種都一樣,離了身後的熨燙依舊冷下去,寒氣早就滲入骨髓,墊什麼都沒差。
近段時間偶爾有人在附近窺探,極隱蔽,但瞞不了她。
懲戒過兩次後收斂了許多,她懶得朝相,更不想費心思考究竟是哪一方的人馬,那兩枚暗器她留了分寸避過了要害,對方不會不懂。
假如在天山,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可能的隱患,勢必查清楚了才罷休。但到了這裡,她已全然怠惰,事情未上門之前根本不願搭理。若他知道,必定又要溫柔的輕斥了。
想起離開的人,她泛起一絲自己都未覺察的情緒,淡漠的眼有了些溫度。
抱過案上的孤零零的玉壇摩挲了許久,始終拿不定主意。娘……希望留在哪裡?該不該……發了好一陣呆,悶悶的嘆了一口氣。
這幾日他忙得要命,她一人將揚州逛了個大概。
買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回來隨手一扔,堆亂了又讓侍女收去丟掉,週而復始,慢慢厭倦。此刻坐在曲苑看臺上的女樂鶯歌婉轉,一徑支頤發呆。
二樓人少,到底不是隔間,未過多久身邊有人坐下,沒感覺到威脅性也就聽之任之,隨手拈起點心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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