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護法長老一聽,驚得朝後退了一步,兩眼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唐玄。這位唐公子怎麼跟個孩子似的,蠻橫無理啊?動不動就要打架!老和尚大概從未遇到過這號人物,一時進退為難,不知該讓還是該戰,若是退讓,氣勢上就矮了一大截,以後威虎山再無臉面。若是戰,又顯得太小孩子氣,剛說二句就打了起來,這一輩子的佛法禪理,不是白讀了嗎?
護法長老垂首說道:“阿彌陀佛!唐公子言重了,貧僧並非好鬥之人!更無為難唐公子之意!剛才貧僧言語失禮,還望唐公子別放在心上!”
唐玄得意地說道:“現在道歉!不是晚了點麼?實話告訴你吧!本公子記起仇來,十年都忘不了!嘿嘿!老和尚,本公子二位妹子的傷,可是要算在威虎山的頭上吧!”
“這……”護法長老面色難看,雲青、雲紫的傷,她們一出來時,這名長老就看見了,出家人慈悲為懷,他見二位姑娘受此折磨,心中十分不安。無奈,地牢是大世子親自審詢的,他也無權干涉!現在唐玄把帳算在威虎山的頭上,也沒算錯,畢竟是南宮定天派人捉她們過來,人家受了傷,威虎山自然要負責任。
這名護法長老低聲說道:“阿彌陀佛!唐公子,這其中……這其中定有誤會!貧僧人微言輕,並不知情!這二位姑娘的傷,貧僧也是剛才得知!”
唐玄步步緊逼道:“是啊!本公子也是剛才得知,你們這幫和尚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敢做不敢當,個個都是縮頭烏龜!哼!不打架就算了,現在本公子要帶她們下山醫治,你是攔還是不攔?給個痛快話!”
護法長老抬頭看了一下唐玄,又看了看雲青、雲紫等人,心裡想道:“這幾位姑娘在牢裡受了許多苦,大世子卻沒有問出一點頭緒,或許她們真是無辜之人,貧僧跟師兄一起去捉拿他們,已是助紂為虐!平添罪孽。現在如果強行留下她們,豈不是多加一層罪果?哎!罷了罷了!拼著被師兄責罵,放他們下山吧!”
思罷,護法長老俯身說道:“唐公子,幾位女施主,先前得罪一二,實在慚愧,諸位若是想下山,貧僧不敢阻攔!只是……我師兄仍在山中,諸位千萬別遇上他!”
唐玄冷哼道:“哼!遇到你師兄!本公子定要他好看!和尚!本公子看你為人還不錯,像是讀過經書的,比起威虎山的大多數禿驢,多明瞭幾分是非!你為何不另投他處?哪個寺廟不能唸經?何必吊死在威虎山這兇險之地呢?”
護法長老說道:“貧僧自小出家,在威虎山已住了幾十年,生根於此,難以割捨!”
唐玄喝斥道:“放屁!什麼叫難以割捨!本公子看你貪圖富貴,習慣了作威作福,忘了作僧人的本份!葉枯老和尚,一代神僧,怎會有你們這種徒孫?難怪氣得他遠遁深山,寧願與獐鼠為鄰,也不願見到你們:木閒這小老和尚,任人不善,罪孽深重,上對不起師父重託,下對不起平民百姓,怪不得死都不冥目!還有你們這幫小小老和尚,個個貪生怕死,沒點骨氣,助紂為虐!看看如今的威虎山,真是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若不是本公子的妹妹們在山上,本公子才懶得進你們這髒汙之地,群芳閣都比你們威虎山乾淨。”
唐玄義正詞嚴,訓得頭頭是道!其他眾人雖不知誰是葉枯,誰是木閒?見護法長老面色驚然,大汗涔涔的模樣,似乎這二人真是威虎山的前輩高僧?為何唐公子能知道的那麼多?
護法長老聽唐玄一席話,如遭雷擊,撲嗵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都有些顫抖,問道:“唐公子,您……您見過貧僧的師祖嗎?他老人家仙居何處?是否安康?為何他老人家不回威虎山來?貧僧的師兄,師弟們都想念的緊啊!”
唐玄輕笑道:“本公子當然見過他,還常跟他下下棋,飲飲茶,吃吃肉什麼的。你想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護法長老急忙說道:“想!當然想啊!還請唐公子告之一二!”
唐玄神秘說道:“嘿嘿!你越是想!本公子就越是不告訴你!”
護法長老張口結舌,好半天,才問道:“唐公子,您這又是為何啊?”
唐玄臉色一沉,訓道:“葉枯老和尚,怎麼說也是一代神僧!豈會和你們同流合汙!他才懶得見你們!本公子和他算是忘年之交!看他一人孤苦伶仃,可憐兮兮的,禁不住他再三請求,答應幫他幾個小忙!不為難你們威虎山的禿驢!沒想到你們老虎豹子膽吃多了,本公子謙虛忍讓,被你們誤認為善良好欺!哎,好人難做啊!二位妹妹,你們說呢?”唐玄話鋒一轉,一邊搖頭輕嘆,一邊拿起雲紫、雲青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吹著,柔情無限,羞得二位姑娘面紅如桃,頷首不語。
“哎呀呀!這位唐公子訓起老和尚來,頭頭是道,句句在理,好個正人君子!可調戲起姑娘來,卻大膽放蕩,厚顏無恥,當著眾人的面兒,成雙成對的調戲!這人也太……太怪了吧!”
十三族的兒郎們,都朝唐玄投來複雜的目光。鄙視有之,崇拜有之!
那名護法羞愧地說道:“唐公子所言極是!哎!貧僧也無顏面見師祖!如果下次唐公子見到貧僧師祖,請唐公子代為照料,貧僧感激不盡!”
說罷,這名護法長老俯身下拜,恭恭敬敬地朝唐玄磕了三個頭。這讓一干眾人更是驚訝!就連雲青、雲紫二人也都抽空來,兩雙妙目悄悄地打量一下唐玄,滿是敬佩:“唐公子竟能憑三寸之舌,把威虎山的長老給說得俯身跪拜,說出去,外人一定不會相信的。”誰料被唐玄火辣辣的目光,外加淫中帶邪的淡笑,給羞了回去!兩顆芳心怦怦亂跳。
唐玄擺手說道:“算了,你起來吧!本公子和你師祖談得投機,一直平輩相交!算起來,我是你的師叔祖了。受你一拜也是受得。你師祖生活得很好,你不必擔心!”
那名護法長老應道:“多謝師叔祖!”起身立在一旁,躬身彎腰,垂手而立,對唐玄甚是尊敬!
唐玄自是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樣,昂頭挺胸,掃視群雄,左右美人在手,別提有多開心:“哈哈!老子真是英明!隨便胡扯幾句,這位木呆和尚就服服帖帖,如此說來,南宮定天倒是老子的徒孫啦!下次見面,是不是要喊一聲南宮乖孫兒呢?不行……太便宜那老兒!南宮這孫子才不乖呢!”
“大膽!姓唐的!你竟敢口出狂言,編造是非!私闖我威虎山,看這次你往哪裡逃?”唐玄正值得意時,一聲暴喝從不遠處傳來,暴喝聲話音剛落下,南宮定天已帶人飛奔而至。怒氣衝衝地瞪著唐玄。
剛才那名護法長老急忙出聲勸道:“南宮師兄,這位小師叔祖跟師祖相交甚深,你可不能這樣跟他說話。”看來,這和尚對唐玄的話,深信不疑!葉枯神僧的威名的確不凡!
南宮定天拂袖怒道:“師弟,姓唐的詭計多端,你千萬不可信他!哼!師祖乃是一代神僧,仙蹤不定,怎會與他這種紈絝子弟相識?再說,姓唐的才多大?師祖近三十年未曾露面,說不定早就……早就……”
唐玄介面說道:“早就仙逝了是吧?你這不肖徒孫,早就盼著葉枯歸西吧!你放心,葉枯早已不問世事,更不會回來找你算帳!可惜他八十年前雲遊四方,闖下神僧之名,卻被一幫徒子徒孫,害得老無居所,顏面全無!真是可憐可嘆又可悲啊!”
南宮定天信他才怪,他冷冷看著唐玄和江北天,沉聲說道:“原來是你?姓唐的,你這位手下輕功很不錯啊!本莊主的威虎山可不是尋常之所,就算他揹著你,也逃不下去!今日可是你自投羅網!晉王早有令,擅闖威虎山者,當處斬!”
唐玄說道:“南宮定天,擅闖威虎山的,可不光是本公子等人!陳公子不也早早地來了嗎?好像還放了火、下了毒!現在還在威虎山中藏著,你與本公子鬥將起來,就不怕跑了主兇嗎?”
“你……你怎麼知道地如此詳細?”南宮定天大奇道:“下毒放火的,是不是還有你?”
唐玄笑道:“你說呢?不過實話告訴你,倒也無妨!本公子就是跟著陳公子等人後面進來的。他們點火放毒之時,本公子正與大世子吟詩作對呢!不信,你可以問他!”說罷,唐玄轉過頭來,喊道:“大世子,你也出來吧!南宮莊主還等著問你話呢?你今日吟的幾首好詩,可別忘了!”
大世子這才從地牢中走了出來,他狠狠地瞪了二世子一眼,這人可是他晉王寶座的頭號對手!他走到南宮定天面前,說道:“南宮舅舅,唐公子……唐公子說得沒錯,我們是在地牢中吟詩!”
大世子撒完謊後,一語不發的立在一旁,雖然他很想說,姓唐的如何如何折磨他?痛得他生不如死,請南宮舅舅將他碎屍萬斷。但他終是忍了下來,一是唐玄有備而來,就算南宮舅舅也不一定能降服他,上次在父王床前,南宮舅舅不是吃了虧了麼?被火器傷了皮肉,現在還沒全好。他怕唐玄事後的報復!唐公子的暗殺,一定比暗殺父王的扶桑忍者更加難防!二來,剛才唐玄與二世子的對話,他全聽到了,果然是二人勾結!他最大的敵人是二世子!不能讓老2佔了便宜。反正他已與唐公子談好,先送他些好處,穩住姓唐的。一切等當了晉王再說。
南宮定天重嘆一聲,眾人面前,他也不便訓斥大世子,畢竟人家是將來的晉王。他寒著臉說道:“不管怎樣,姓唐的,你擅闖威虎山就是死罪!”
唐玄臉色不快,道:“好啊!南宮莊主請動手吧!本公子奉陪便是!你是葉枯神僧的徒孫,本公子讓你三招吧!免得人家說我欺負小輩!”唐玄自從上次救了晉王后,信心大增,現在他耳目靈敏,身形如電,反應迅捷,抗擊打能力更不用說了。跑行跳躍,比江北天都不差多少?這還是他輕功不熟所致。
南宮定天氣得暴跳雷,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揚起手來,暗中運氣,正要出掌,突然唐玄指著他身後,驚呼道:“葉枯師兄,你怎麼來啦!”
南宮定天最敬怕的人,便是葉枯!一聽唐玄驚呼,心中猛地一咯!忐忑不安地回頭一望,除了十三族的人和自己帶來的手下,哪有什麼神僧?便在此時,左右又是一陣驚呼!南宮定天突然面前一股大力狂湧而來,自上而下,如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南宮定天情急駭然,忙運功抵擋,誰知倉促之下,又有傷在身,只能發揮本身三成功力,結果被這股大力直接拍得跪在地下,連青石地面都跪得破裂!南宮定天又羞又怒,只覺心口一甜,幾欲昏厥!
抬頭看時,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還未散去,唐玄與江北天二人,早已飛身離去。耳邊飄來唐玄的嗤笑:“和尚不長毛,容易凍壞腦子!本公子說不先動手,可沒說本公子的手下會不動手啊?嘿嘿!來追老子啊!追上了,師叔祖給你糖吃!”
南宮定天額頭青筋暴起,雙目赤紅,怒吼一聲,哇地噴出一大口血!雙掌猛擊地面,騰空而起,直朝唐玄逃逸的方向追去。大概是他憤怒之下,忘了玉恆派的女弟子跟胡婦人還在此。有這些人質,唐玄必會回來。
南宮定天走後,大世子一臉驚然,暗歎道:“哎,南宮舅舅也被唐公子氣得吐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