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沒亮，帝釋魔武學院附近幾個街區的居民就被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吵醒。有膽大的拉開一條門縫伸出頭去想看個究竟，一隻寒光閃爍的長槍嗖的一聲伸過來，有人大聲喝道：“全城戒嚴！”

隨後，一聲聲的呼喝以帝釋魔武學院為中心，向整個龍怒城逐漸傳播出去。整個龍怒城戒嚴。普通民眾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一隊隊身穿黑紅相間制服的凰龍衛——女皇陛下最嫡系的軍隊，顯然這是皇家的事務。民眾不由得想到了不久之前的皇城之變，難道說皇族開始報復了？

一隊隊的凰龍衛手持武器將整個龍怒城封鎖。四大城門的稅務司的稅兵剛剛扛著長槍懶洋洋的站到城門洞裡面，還沒來得及開啟城門，就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凰龍衛，手持令牌趕走。稅務司的人敢怒不敢言。

今天的戒嚴事先封鎖訊息，除了王朝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之外，就連凰龍衛的各級指揮官在昨晚上也不知道，他們都是凌晨突然接到女皇陛下的命令，隨即立刻出發。

帝釋魔武學院內，蓋亞和梅林院長等人一起站在聖域內，高大的聖殿之中，蓋亞換下來的那九面盾牌早已經不見，那座五層高臺之上空空如也。

梅林院長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這裡就是整個天空之城的樞紐所在，只可惜魔杯聖典已經不見了，否則可以用來將整個樞紐封印起來，確保萬無一失。”

蓋亞和站在角落裡的西古森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心虛。

不過，阿爾滕託普已經研究過了那九面盾牌的效用，自然也發現了盾牌背面雕刻的完整傳承。可以說，魔杯在帝釋魔武學院的手中，僅僅是魔杯聖典的載體，實際作用遠遠比不上蓋亞換下來的那九面盾牌——它們遠遠超越了魔淵的魔導科技水準。

梅林院長等人已經肯定，盜走魔杯聖典的人絕不是之前的“他們”。竊賊盜走了魔杯聖典，卻換上了更有價值的自動防禦盾牌，顯然並無惡意，甚至還是一種友善的表現。所以學院的盤查很快撤銷，梅林院長雖然有些遺憾，到沒有真的那麼痛心。

“克萊德曼閣下。”梅林院長詢問道：“女皇陛下什麼時候到？”

克萊德曼看了看時間：“陛下帶領著其餘十位封號魔導師應該很快就到了，我這就去迎接陛下。院長大人主持完天空之城的升空儀式，請馬上趕來。封印魔淵，還要藉助院長大人的力量。”

“那是應該的。”梅林院長立刻答應。

克萊德曼點了點頭，腳下閃過一個魔法陣，他的身影一晃，瞬移到了幾十米外，接連幾次，就不見了蹤影。

“西古森。”梅林院長喊了一聲。角落裡的西古森一個哆嗦，立刻鑽了出來，難得聽話：“院長。”

“整個天空之城的構架都是你設計的，還是由你來開啟升空儀式吧。”梅林院長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命令一下，在場的人立刻如臨大敵——構想畢竟是構想，儘管在實驗室內已經實驗了無數次，但是真的實踐之中，能不能成功，還是另外一回事。一旦失敗，恐怕就要在場的眾人一起出手，以避免一場災難。

除了貝魯奇四人之外，整個帝釋魔武學院最精銳的教員和拔尖的學生，全都在這裡了。

西古森看了看眾人：“學院內重要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吧？”

阿爾滕託普甕聲甕氣哼道：“嗯，鍊金系所有珍貴的材料和儀器都已經轉移進了儲物空間。”

“魔法系所有珍貴法杖和魔晶石也已經轉移進了儲物空間。”

“戰士系……”

“魔鬥系……”

“圖書館……”

各個部門早已經為了今天的儀式提前準備。阿爾滕託普顯然覺得西古森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不過別的系可不敢得罪西古森，都是很認真的回答。

蓋亞卻始終覺得有什麼不妥。他用了三天時間，仔細看過西古森的天空之城構想，不得不承認，在魔淵現有的魔導科技水平之下，西古森能夠構建出這樣一座天空之城，絕對是一個堪稱奇蹟的創舉。他也找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他思緒轉動，漸漸想明白了：天空之城的構想沒有錯，自己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這種不妥的感覺是來到這裡之後才出現的。修煉了兵性鬥氣，又得到了靈魂神火，蓋亞的靈覺救過他不止一次，他很相信這種感覺。

他慢慢的退出了人群，藏在一根石柱的陰影之中，慢慢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

西古森走上那座五層石臺。在最頂層之上，他在不同的石板上，先後有序的輸入一道道魔法力，從高空看去，能夠發現，石臺上被西古森輸入魔力的石板一塊塊的亮了起來，這些石板拼湊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抽象的帝釋魔武學院的校徽。

隨著最後一塊石板亮起，石臺微微一晃，中間的九塊石板沉了下去，一隻銀光流淌的光潔金屬臺升了起來。金屬臺中央，有一個碗狀凹槽，裡面藍色的電光不住流淌，卻始終沒有竄出來。

梅林院長向阿爾滕託普示意，鍊金系院長取出一隻金屬匣子開啟來，裡面是一枚銀白色的圓珠——這就是利用蓋亞提供的皓晶晶珠煉製的整個天空之城的核心。因為有了皓晶晶珠，品質比之前設計的要高出了兩個等級，這也讓西古森對天空之城信心大增。

阿爾滕託普將核心放進了那個碗狀凹槽內，無數道細碎的藍色電光瞬間鑽入核心內，隨後有飛快的穿了出來，返回銀白色的金屬臺之中。

西古森用手在金屬臺上輕輕一點，核心內嗖的一聲射出來一束淡綠色光芒，在空中一繞，開啟一面半透明的綠色光幕，一個個操作按鈕有序的分佈在光幕上。

光幕的右上方，有一個描繪著玄奧花紋的按鈕。西古森伸出手指懸在按鈕上，回頭看了眾人一眼。梅林院長輕輕一點頭，西古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指輕輕按了下去。

“滋……”

一道道電流從核心之中發出去，迅速的融入銀色金屬臺之中，緊接著鑽入了地面下。大約十餘秒之後，眾人腳下的地面輕輕一陣晃動，緊接著一陣隆隆的悶響從腳下傳來。

“結界！”梅林院長大喊一聲：“保護學院的建築。”

在場的所有魔法師一起出手，顯然之前已經商量好了，一道道藍色光芒匯聚在一起，在聖殿頂上凝聚成了一個只有乒乓球大小，卻凝實好似金屬的光球。隨即，光球猛然放出萬道藍光，一道道的投射到學院內不同的建築上。一層藍色的光膜將這些建築包裹起來，聖殿外也籠罩了一層水泡一樣的這種光膜。

不論地面如何搖晃，這些建築都渾然一體穩如泰山，連灰塵都沒有掉下來。

大地在升起，緩慢而堅定，輕輕的搖顫之中，整個帝釋魔武學院的地面緩緩抬升了十幾釐米。

魔淵之內從未發生過的壯舉即將誕生，西古森更是已經興奮地雙眼發紅，如同獨狼。梅林院長口中吟唱著咒語，一絲絲純淨強大的魔法力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他的身體內，再順著他的手臂慢慢注入天空中的魔法光球。

住在帝釋魔武學院附近的居民偷偷從閣樓中朝外張望，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驚呆了：整個帝釋魔武學院已經升上了半空中。眼睜睜看著平日裡就在自己家旁邊的帝釋魔武學院飛上半空，這種震撼已經不足以用語言來描述。

就是現在——那種強烈的不安的感覺突然強烈起來，蓋亞一瞬間明白過來：天朝大陸的人不會允許魔淵內出現天空之城這樣幾乎不受他們控制的魔導科技。不安並非來自內部，而是來自於外面。

蓋亞猛然衝了出去，金色的鬥氣光芒在他的身後拖曳出了一條長長的尾焰，嚴重干擾了聖殿之中的魔法平衡，眾人感覺到空間中的魔法元素一陣紊亂，頓時有幾十名修為較淺的魔法師失去了魔力來源，直接影響到了維持建築穩定的魔法光球，少了這些魔法力，學院內的幾幢宿舍樓立刻轟然倒塌。

這些人頓時一片罵聲：“幹什麼，不幫忙就算了，還來搗亂……”

蓋亞在帝釋魔武學院根本就沒露過幾次面，認識他的人不多，這些人也不像西古森那麼識貨，一眼就看出來蓋亞身負高等級鬥氣，見到這麼一個年輕的“學員”衝出去，自然有些自恃身份的教員罵罵咧咧了。

就在那一剎那，天空之中陡然亮起一個耀眼的光圈——就在天空之城高高飛起，其中已經響起了歡呼的時候——光圈之中一片光華，一道粗達十米的光柱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向了剛剛升起的天空之城。

“不好！”梅林院長一聲驚呼，天空之城是帝釋魔武學院幾十年的心血，幾乎動用了學院所有的資源，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此時，他們已經顧不上學院內的那些建築物了，梅林院長為主導，天空中凝聚了所有人魔法力的魔法光球，將萬道光芒收束回來，團團一轉，一道長達數百米的魔法光芒橫空炸向那道光柱。

“嘭！”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炸氣浪衝擊，天空之城一陣搖擺。西古森大吼一聲：“不好！”他瘋狂的撲到了光幕前面，不停地點選著上面的一個個按鈕，隨著他的操作，天空之城總算是勉強穩定了下來。

梅林院長渾身一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卻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連忙問西古森：“怎麼樣？”西古森滿頭大汗，雙手不停，眼睛緊緊盯著光幕：“千萬不能在升空的時候受到正面攻擊。給我十五分鐘，只要能堅持十五分鐘，我們正常升空之後，就能動用鎮城大炮對付他們！”

有人叫了起來：“該死的，到底是什麼人！”

天空中那道巨大的光圈越來越明亮，甚至連剛剛升起的太陽都被它掩蓋住了光芒。此消彼長，帝釋魔武學院的魔法光球卻越來越黯淡，光柱慢慢落下，眼看就要逼近天空之城了。西古森的臉色突然難看起來：“該死的，是高等級魔法力！蓋亞，你小子再不出手，就只能給我們收屍了！”

學院的人大吃一驚：蓋亞？難道就是剛才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子！眾人這才醒悟過來，剛才蓋亞衝出去，顯然是已經有所察覺——在所有的人之前，他就感覺到了威脅！

“喀嚓！”

眼看著魔法光球的光芒越來越微弱，那道無可抵擋的光柱就差半米就要轟在了天空之城上，突然一聲脆響響起，天空中那道魔法光環突然斷去了一截。

“找死！”突然一聲震天的怒吼傳來，那斷去的部分之中，突然湧出來一股澎湃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壓了下來。這大概是龍怒城的居民們，第一次全體面對來自高等級世界的力量。只是這氣勢，就將所有的人全部壓得趴在了地上，一動也動彈不得。街道上一片乒乒乓乓的聲音，那是凰龍衛全部倒在地上，手中的兵器砸的亂響的聲音。

隨著天空中魔環的崩潰，那道巨大的光柱隨之瓦解，天空之城險之又險的躲過了一劫。西古森狠狠地咒罵了一聲，想要趁這個機會操縱天空之城正常升上高空，卻撲通一聲被那股強大的氣勢壓得趴在了地上。他的鍊金術無人能敵，但是論起修為，卻遠遠比不上在場的其他人。

梅林院長強撐著挪動腳步，緩慢的好像烏龜爬一樣，一點一點的挪向了魔法光幕。

“該死的，蓋亞，幫我把那小子揍下來，今後你讓我幫你煉製什麼東西，我給你打八折。”西古森痛苦無比，強大的壓力積壓的他胸口沉悶，牙縫裡已經滲出血絲。

蓋亞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中，竟然開始和他討價還價：“什麼八折，少廢話，免費！”西古森大怒：“你這是趁火打劫！”蓋亞嘿嘿一笑：“說對了，而且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你！好吧，十次。”

“二十次！”

“十五次！”西古森咬牙切齒。

蓋亞微微一笑，打了一個響指：“成交。”

“哼！”一聲冷哼從無盡天際傳來：“區區一個守姓的實力，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就憑我一個人，就能夠讓你永劫不復！真是一群無知而卑微的小蟲子！”蓋亞哈哈一笑，並不和他鬥嘴，揮拳一砸，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閃，拳勁憑空消失：“給我出來吧，藏頭露尾的傢伙！”

蓋亞對於魔淵世界的本源奧義已經鑽研的相當透徹，在魔淵內，就算是天朝大陸的第一高手來到，也不是他的對手。他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暗中說話那人的位置，這一拳看似無聲無息，實際上穿越了空間，直接轟擊在了對手的面前。

“嘭！”一聲悶響，天空之中一片虛無所在的空間一陣扭曲，緊跟著一聲異訝：“咦，竟然能夠找到我藏身所在，難怪烏力吉會敗在你的手中，哼，不過蟲子永遠都是蟲子，就算你能夠修煉出高等級鬥氣，又能如何？你連最基本的大戰之前隱藏實力都不懂的，哼……”

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洞，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出來。隨著他的出現，黑洞中突然冒出一片火焰，仔細看去，原來是他背後生著一雙巨大的火焰雙翼。

那人面孔黝黑髮亮，好似帶著一張黑色的金屬面具。四肢修長，孔武有力。隨手一抓之下，一道火焰長槍出現在手中。他背後的火焰雙翼之上，立刻生氣了無數道火蛇，一條條火蛇鑽進了他手中的火焰長槍之中，火焰長槍越發的凝練。

“嗤——”

火翼人用手一送，火焰長槍穿過了幾千米的天空，在蓋亞的面前打開了一道空間通道，突然出現刺向了他的面龐。

蓋亞微微一笑，隨意灑脫，面前的空間突然被關閉了！那一隻火焰長槍，硬生生的被斷成了兩截。

火焰呼嘯，儘管只剩下一半，依舊氣勢驚人。長槍不停的旋轉著，捲起了萬道火蛇，拖曳出一道長長的火尾，將幾百米下的地面上草木全部燒焦，兇悍的撲向了蓋亞。

蓋亞抬手一擋，冰霜祖戒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一道數百米長的冰牆擋在面前，火焰長槍一頭撞上去，立刻就有數百道冰藍色的光帶從冰牆之中延伸出來，纏上火焰長槍，包圍起來輕輕一轉，火焰就被熄滅了。

蓋亞冷笑一聲：“沒必要這樣來回試探而來，太無趣了。”他朝火翼人勾了勾手指：“來吧，最強的戰技，讓我領略一下來自天朝大陸火熱問候的魅力！”火翼人充滿了金屬光澤的面孔上勾勒出一絲冷笑：“好極！”

他一隻手輕輕抬起，一團火球在手掌上方慢慢凝聚：“光榮阿納託利氏族，絕姓戰士凱恩——記住你的送終者的名字！”

火球在他的手中越來越大，轉瞬之間就已經達到了一個房子大小，而且還在不斷擴大。一道道肉眼能夠看見的火焰光絲從四面八方凝聚過來，都被吸納進了他的火球之中。

梅林院長和所有的魔法師臉色大變，有人喊道：“不好，他在吸納周圍空間中的全部魔法元素！”西古森趴在地上，陰沉著臉：“還不止，他正在將所有的魔法元素，全部轉化成火系魔法元素！”

加斯科因大吃一驚：“這不可能！不同的魔法元素之間，怎麼能夠相互轉化呢？”西古森哼了一聲道：“你們當然不能，但是高等級魔法可以！”“高等級魔法……”加斯科因忍不住看向了天空中的火翼人凱恩。他突然大叫道：“我感覺到了，那雙火焰之翼——是那雙火焰之翼，它正在將其他屬性的魔法元素源源不斷的轉化為火系魔法元素！”

凱恩的魔法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那顆火球卻越來越大，這樣最簡單的一個火系魔法，卻被他將火球凝聚到了一座山峰一般大小，從體積上開，已經不比浮在半空中的帝釋魔武學院小了。

“該死的，蓋亞你怎麼還不動手，難道你還要等到他完成了魔法，將整個平原上的魔法元素都吸納過來嗎！”西古森惱怒吼道。

蓋亞身形一晃，天空中陡然出現無數道蓋亞的影子，這些影子從四面八方一起攻向了凱恩。凱恩哈哈大笑：“雕蟲小技！”他隨手一揮，火球突然將他自己吞沒！蓋亞的無數道攻擊全部轟在了那山嶽一般大小的火球上。不但沒有對火球造成任何傷害，反而成了火球的“補品”，讓它反而更加壯大了幾分。

蓋亞無可奈何的攤開了雙手，回頭對西古森說道：“不是我不攻擊，你看，我攻擊了也沒用啊。”

“哈哈哈！”一陣放肆的大笑聲傳來：“你們還不明白嗎，我們天生就比你們高等，你們妄圖抗拒我們，那時根本不可能的，哈哈哈！”凱恩的大笑聲中，火球已經漲到了五千米的直徑，龍怒城的民眾駭然：這一刻火球落下來，整個龍怒城都必將是一片火海！

梅林院長臉色一變：“整個龍怒城的魔法元素都被它抽空了……”

“生而卑微的生物，高等級世界的裁決到來了，享受對你們的懲罰吧，哈哈哈！”凱恩放肆的大吼聲傳遍了整個龍怒城，天空中一個聲音不滿道：“凱恩，你說得太多了。”

“呼……”

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熾熱的火焰一瞬間就將龍怒城所有的植被全部烤焦，不少高樓的樓頂上已經出現了融化！

“那有什麼關係。”凱恩突然脫離了火球，看也不看火球，轉身朝天空中道：“很快這裡所有的生命都會消失，我保證在滅世火球的威力下，連一隻螞蟻都不會活著，聽到了又能怎麼樣……”

凱恩根本不用去看火球的威力，因為他對自己的滅世火球有著極強的信心，下面那些卑微的生物，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哼。”剛才那個聲音哼了一聲，雖然不滿，但是也沒什麼反駁的理由，龍怒城的人們，的確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了。

“嗯？”突然那個聲音一陣驚訝，凱恩奇怪，回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那顆巨大的滅世火球懸停在半空中，一片藍色的魔法弧光穩穩的托住了滅世火球。那些魔法弧光是從一大片蜜蜂大小的金屬顆粒上散發出來。儘管每一個金屬顆粒的弧光，都不可能對滅世火球造成什麼干擾，但是成千上萬的金屬顆粒湊在一起，它們的弧光連成一片，就如同一朵藍雲一樣，將火球託了起來。

“喀喀喀……”藍色弧光之中電流閃耀。

“呼、呼呼——”滅世火球之中一道道紅得發黑的火焰不停翻湧，顯然火球已經到了爆炸的臨界點。凱恩臉色一變：“不好！”

他一轉身就要往天空中飛去。

“小心！”天空中剛才那個聲音突然提醒他，凱恩的臉剛轉過來，就看到一顆碩大的拳頭。

“咚！”金光一閃，霸道無比的兵性鬥氣，一瞬間從他的面門直衝進了他的身體，瞬間就將他體內的全部高等級鬥氣摧垮。凱恩一聲慘叫，被這一拳生生轟得飛了出去，咕咚一聲撞進了滅世火球之中。

蓋亞好似指揮家一般瀟灑的一揮手，無數蜜蜂大小的魔弧盾牌組成了一隻大手，用力一抬，滅世火球高高飛起，穿入雲叢之中，轟然一聲爆炸。

爆炸的衝擊波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美麗的光雲，一圈圈白色、紅色、米色的光焰超四面八方呼嘯捲去。儘管爆炸發生在數萬米的高空，龍怒城卻依舊能夠感受到爆炸的威力，地面上的一切水塘、水溝全部被蒸乾，街道的青石板龜裂起來，沒有什麼能力的百姓慘叫連連，身上崩裂一道道血口子。

但是，伴隨著，那劇烈的爆炸，剛才凱恩帶來的那種鋪天蓋地氣勢消失不見。

西古森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地朝天空中吐了口吐沫：“這個傻帽，難道看不出來，我和蓋亞一唱一和，根本就是在捉弄你？他還那麼囂張，哼！”

西古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天空中的蓋亞，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嘿嘿，蓋亞，看在我這麼配合你得分上，剛才咱倆的協議，是不是可以打個折再履行……”西古森的話還沒有說完，另外一股氣氣勢從天而降，又一次將他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吧唧！”西古森這會更加不堪，整個人好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了地上，就連梅林院長也一步動彈不得。顯然剛才一直隱藏著的那人，實力猶在凱恩之上。

西古森口中含混不清的咒罵著，這回蓋亞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不過，不外乎問候天空中那位的直系、旁系雌性親屬，表達一下不分對方的種族、年紀，都願意與之發生一下粗暴性原始交配的願望。

“一個沒腦子的廢物，殺了也好。”

天空中，一個周身漆黑如同鎢鋼一般的中年人淡淡說道。他對凱恩的生死完全不放在心上，眼睛卻盯著那些虛浮在蓋亞身邊的無數金屬顆粒上。一道道藍色的魔法弧光從這些顆粒上散發出來，將蓋亞團團圍住。

蓋亞可不敢掉以輕心，所以用最強的魔法弧光先將自己保護起來，鎮定的望著天空中的那人。

那人似乎覺察到了蓋亞的戒備，突然一笑，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蓋亞身前幾十米的地方。蓋亞大駭，強忍著自己要急退的衝動，毫不示弱的瞪著對方——氣勢上如果輸了，就先輸了一半。

對方混不在意，似乎毫無戒備，隨手在空中一劃，蓋亞感覺到整個空間頓時被隔絕開來——他雖然對魔淵的本源奧義十分熟悉，卻自忖辦不到這一點，畢竟知道其原理是一回事情，要辦到這一點，卻還需要強大的力量支撐。只是這一個小小的細節，蓋亞就明白，眼前這人的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別緊張，我這人言而有信，之所以把你也拉進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在咱們談完之前，我不會傷害你的。”中年人淡淡說道，卻透著一股不言自明的強大自信，彷彿蓋亞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而已。

“談？”蓋亞冷笑一聲，抬頭看了看天空，儘管空間被封閉，外面看不到裡面，裡面卻能看見外面。天空中滅世火球的爆炸威力尚未散去，一團團火雲還在高空中不住翻湧。

中年人啞然失笑：“我是說真的，凱恩那樣的蠢貨，死了也就死了，還免的我回去的路上，還要聽這個自大的傢伙無知的自吹自擂。拋開立場不談，你不幹掉凱恩，他早晚也被我幹掉。”

中年人頓了一下，有意無意的看了蓋亞一眼：“……不過，畢竟咱們都是有立場的，而且咱們是敵對。直說吧，你身邊這些小玩意我很喜歡，送給我吧，我可以保證你在魔淵毀滅之中不會受到傷害，等到這個文明紀毀滅之後，你甚至可以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在下一個文明紀之中，你願意怎麼自封，至高神、救世主、創世神，隨你便，怎麼樣，這個買賣不錯吧？”

“我不想讓你有太多的期待，還是直說，就算有這些小東西，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蓋亞微微一笑：“剛才凱恩說你們是阿納託利氏族的戰士，我想你們和烏力吉也一定認識……”

中年人一臉不堪的一擺手：“那兩個傢伙都是一路貨色。”

蓋亞雙手翻動，蜜蜂大小的魔弧盾牌在自己身前變化著一個個陣勢，時而是立方體，時而是金字塔，時而是魔法陣。

“我曾經對烏力吉說過，在魔淵內，我是無敵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你們，而你、你信不信？”

中年人和善的面孔突然一板，一片冰寒：“本以為你比凱恩聰明，原來和他一樣，也是個自大不知進退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