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林兩人的師叔成烈,此刻面容沉重之極,陰沉的聲音朝著子林和子騰說道:
“想來你們倆已經猜出來了——不錯!我和你們的師父正是千年前東海之上第一宗派碧藍宗的掌門弟子,而你們的師父成儒便是碧藍宗少宗主,當初師父將我倆送走之後,便元嬰自爆,整個碧藍宗上下除了我倆,無一人逃出生天,你們說——這等滅門之仇該不該報?”
“該報!”
子林和子騰大喝出聲,隨即兩人起身恭敬跪下,大聲道: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弟子甘願隨師父、師叔蕩滅東海宗,萬死不辭!!!”
鏗然堅定的喝聲,顯示著兩人內心的決絕和毅然!
成儒和成烈數百年前撿回快要餓死的子林和子騰兩兄弟,悉心教導,修行天道,數百年的相處,兩人早已將成儒視為生父,恭敬之心附於骨髓,此刻聽聞自家師父的悽慘往事,也是睚眥欲裂,直欲當即起身殺上東海宗,為師父報仇,以盡為人弟子之本分!
聽到兩弟子的話,成儒老淚縱橫,顫抖著雙手扶起兩人,狠聲道:
“東海宗的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是,為師卻不想做無謂的犧牲,因此才潛心修煉,一直等待著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子林跟子騰對視一眼,子林沉聲說道:
“師父,可是將東海宗攪得天翻地覆的那兩人?”
成儒點了點頭,眼中精光閃爍道:
“不錯!那兩人既然修為如此之高,心氣也必定極為桀驁,尤其是作為妖修一類,心氣更是遠勝於修真者,絕不肯忍受這等追殺之辱,我們可潛至東海宗附近,靜等兩方再起衝突,到時一併衝入東海宗,報仇雪恨!”
“誓死追隨師父!”
跟隨著子林和子騰的喝聲,成烈點頭道:
“師兄此計甚妙,況且以我們如今的修為,他們也攔不住我等,據我之前打探的訊息,東海宗內宗宗主應該有出竅中期的實力,他手下還有五位出竅初期的師弟,但現今被那兩人殺了兩個,卻只剩下三位出竅初期的高手了,如今有那兩人正面對抗他們,我想,我們勝算很大!”
聽到成烈的話,子林和子騰心中一震,隨即轉頭看向成儒道:
“師父,您——渡過六九天劫了?”
“嗯!”
聽到成儒肯定的答覆,子林和子忙騰躬身拜倒,大喜道:
“恭喜師父進階出竅期!”
“呵呵,連老天都在幫我們,讓我在這之前得以突破。”
成儒笑著將兩人扶起,隨後接著說道:
“如此一來,對上他們勝算也很大了,成烈如今也到了元嬰後期頂峰了,對上出竅初期也有得一拼,再加上那兩個最起碼有出竅初期的高手,已經是四位高手了,而東海宗出竅初期以上的高手也就剩下四位了,雖然還有一個出竅中期的宗主,但出其不意之下,諒他也防備不及,則我等大事可成矣!至於那兩人,看到我們一起追殺東海宗的人,肯定不會有絲毫反對的,只會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成儒看向成烈、子林、子騰三人,隨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哈哈大笑,一千多年的守候和等待化為胸中滿腔洶湧澎湃,只等那一天的到來!
聽到成儒的分析,成烈不由問道:
“師兄這次具體怎麼安排?”
成儒沉吟了一會兒,看了看子騰,說道:
“我跟成烈潛進東海宗,以我們的修為,只要不是那幾個人,絕對發現不了,而子林就在東海宗外圍潛伏,如若看到類似那兩位高手的行跡,或者發覺東海宗內部大亂,便伺機而動。”
隨後,成烈將頭轉向了子騰的方向,看到子騰那俊宇的面龐佈滿期待之色,嘆了口氣,說道:
“子騰……就留在這裡吧,如果我們失算,也就有去無回了,子騰便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如果聽聞我們不幸的訊息,立刻閉關,不許外出,什麼時候有了充分的實力,什麼時候再來給我們報仇!”
“什麼???”
聽到成儒的話,子騰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大聲道:
“我不要留在這裡,我要跟師父和師兄一起!即使是死我也要跟著你們!”
子林面露不忍之色,哀求的看著成儒,雖然子騰和子林互稱師兄弟,其實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當年將要餓死之際,被成儒發現,因有感自己失去雙親之痛,成儒便將兩人帶了回來,看到兩人根骨奇異,資質上佳,更是悉心教導,數百年如一日,兩兄弟跟成儒已經堪比父子,數百年的相處,甚至比父子還要親近。
卻見成儒毅然轉過臉去,不看子林和子騰那兩雙令他內心發顫的目光,寒聲道:
“你去幹什麼,只是送死而已,你師兄好歹有元嬰中期的修為,堪以自保,你駑劣不堪,跟你師兄同時修煉,現今卻才元嬰初期,東海宗深不可測,是你能去的?”
最後一句話,成儒已經是咆哮了,但兩兄弟卻沒看見,成儒別過去的臉上顫抖不已,只是強自忍著,不讓他們看見。
聽完成儒的話,子騰神色淒寒,怔怔發呆了半響,看著成儒,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悲慼道:
“子騰……子騰謹遵師命!”
……
天罡島,東海宗。
大殿之中,至合滿面怒容,咆哮不斷,隨手一揮,奔騰的掌風呼嘯飛出,殿中一顆巨大的石柱頓時從中間化作齏粉,轟然碎塌!
“混蛋!不僅殺了玄雲,這下連玄胤都死了,僅有的兩個佈陣之人都死絕了,還有何人可以佈陣!!!”
至木側立一旁,面帶鬱色,心中也是驚怒交加,佈置大陣不僅需要九九八十一個先天大圓滿修為的人,更需要有佈陣高手,而八十一人都已湊齊,雖然當初連先天后期都抓過來了,但也是用丹藥在短時間內將他們提升到先天大圓滿境界的。
現在東海宗之內僅有的兩個佈陣高手玄雲和玄胤,一個被小金那大爆炸炸的魂飛魄散了,一個被蘇方在青海宗殺了。
徒有陣基,沒有佈陣之人卻是難上加難,雖然至木對於陣法頗有研究,但之前都是玄胤和玄雲負責此事,他只是參與幫助,具體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就他一人確實有很大的難度,但要是大陣不能在近期布好,惹怒了上使……想到這裡,至木有些不寒而慄起來。
即使困難重重,至木也是要上的,權衡利弊之下,至木出聲道:
“還請掌門師兄稍安勿躁,我這就去集合全宗上下懂些陣法的弟子,權且試試吧,現在距離日子還有兩個多月,如若能成也就好辦了,即使不成,也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至合睜著通紅的雙眼,凌厲的看向了至木,過了一會兒,再才神色一緩,點了點頭,說道:
“師弟費心了,有什麼要求的話你就自行決定,不用再找我了!”
說完,至合又恢復了那副陰冷的面容,大袖一甩,離開了。
在至合拂袖的一瞬間,一粒微塵順著那軌跡在空中一卷,便輕巧巧的正好落在了至木的道袍上,便停佇不動了,而至木卻絲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