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唐三成的音還是飄的。
“少廢話,看著就好了。”白逸臉上帶著自信的笑,他在地上拾了一塊小石頭,用力地朝大石頭上扔過去,砸的正是剛才自己觸到的地方,白逸擅長擲飛刀,唐三成就曾經領教過他的厲害,手上的力道自然不小,這一擲之下,唐三成的嘴巴張得老大:“這塊石頭會動!七邪,你看到了嗎?”
“果然是活物。”白逸環顧四周,揀起一根手指粗的木棍,一點點戳到石頭上,然後一挑,一條肥大足足有唐三成腰粗的蟲子出現在眾人眼前,這條蟲沒有足,甚至看不到眼睛在哪裡,從頭至尾,均是一般粗細,顏色與石塊顏色一模一樣,難怪附在上面,看不出所以然來,剛才兩人摸到的應該正是這條大肥蟲!
這條大肥蟲相當地沉,挑在木棍上,居然讓白逸有些吃力,肥蟲並沒有攻擊力,被一根木混挑著,還在蠕動著,噁心至極,唐三成的嘴巴一張,咳了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出來,嘴裡一股酸味立刻飄了出來:“快點放下,噁心死了!”
白逸何嘗不覺得噁心,只是還能控制,最鎮定的還是七邪,波瀾不驚,淡定得很,白逸鬆開木棍,那與石頭一般顏色的肥蟲突然消失,好像與石頭渾然一體,分不出彼此!
看到那肥蟲消失,唐三成的心才舒坦了不少,白逸卻有些後怕,幸好那肥蟲沒有攻擊力,也沒有毒性,不然兩人貿然摸過去,一旦中招,後果不堪設想,兩人的不老之身是否百毒不侵還是未知之數,還需要小心為上。
“從外圍來看崖棺應該是在上面,那天看到崖棺上的棺材是石制的,重量不輕,是怎麼運上去的呢?這裡沒有向上的入口,發現沒有?”白逸的心思果然細膩,唐三成還在後怕之中,他已經環顧四周,開始尋找向上的入口了,至少在目測之下,沒有發現向上的通道。
唐三成被剛才肥膩的蟲嚇得失了三魂兩魄,哪裡還有心思關注這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口說出一句:“既然是石棺,必須從這裡進去的話,一定會在地上留下拖痕的吧?難道會是抬上去的?”
這真是應了“亂拳打死老師傅”這句話,唐三成一句無心的話啟發了白逸:“沒錯,石棺沉重,應該是推拉上去,肯定會在地上留下痕跡!”
白逸彎下腰在地上查詢,唐三成與七邪也四處檢視有沒有可疑的拖拉痕跡,七邪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他的手指向靠著壁畫的地方:“你們看,這兩道長長的痕跡像不像?”
七邪指著的那兩道拖痕很深,小指放進去,半截都沒了影,看寬度倒與石棺的寬度差不多,白逸心生疑惑:“奇怪,單一幅石棺這樣拖拉進去,不可能留下這麼深的拖痕,難道……”他沉吟一會,有了結論:“每一幅石棺都是順著固定的曲線拖拉,重複拖拉,所以痕跡才會越來越深,這固定的曲線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唐三成扁著嘴:“我發愁的是,這前面根本沒有路啊,怎麼上去?”
果然,拖痕的行進方向是清晰地沒錯,可是前方是厚厚的巖壁,看不到一點入口的意思,白逸說道:“會不會有機關?”這一次他戴上了厚厚的手套,才在石壁上摸索起來,剛才都是讓唐三成的莽撞給帶得,一向冷靜的白逸居然也徒手摸了那塊巨石,這個唐三成,真有哪一天,會害死人!
摸索半天,白逸連每一塊地方都沒有放過,卻是徒勞無功,他有些懊惱:“怪了,區區的一座山洞如此大費周章,難道里面有鬼不成?”
白逸回頭,看到唐三成正順著那兩條拖痕走著,一步一步,像是在玩遊戲一般,一股火不打一處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玩!”
突然,白逸打了一個激靈:“我明白了,石棺順著固定曲線行進的原因,唐三成,你繼續走!”
唐三成不理白逸,他本來就是在繼續走,兩條腿各站在一條拖痕上,慢慢地朝前行進,等走到石壁前面,讓人期待的變化並沒有出現,白逸喃喃念道:“難道是重量不夠?”他的話音剛落,唐三成折返回來,跳到七邪的背上,七邪立刻會意,揹著唐三成又重新走上一回。
從起點起,雙腳放在拖痕上,一步一步地移動著,唐三成的耳朵動了一動,這一回果然有一些不一樣的動靜,七邪每走一步,唐三成就聽到“咔嚓”的聲音,他在心中默默地數著,數到第二十一的時候,那“咔嚓”的聲音陡然變大:“有了!”
唐三成突然喊了一嗓子,與他這一嗓子同步的還有那一堵石壁的變化,石壁中間的一塊突然快速地向上抽離,露出一扇門的大小,白逸興奮道:“果然,這空間足夠石棺進入,看來就是這裡了。”
唐三成從七邪肩上跳了下來:“走吧,去找你的符羽。”
聽到這話,白逸的腳步反而沉重了不少,符武與小龍都異口同聲說符羽已死,現在的守棺人果然是符羽嗎?唐三成到底少了幾分心思,回頭歡快地說道:“走啊,你還磨蹭什麼?”他哪裡知道此時白逸的心情呢?
三人順著那盤旋的臺階順勢而上,兩邊的石壁上都有火盆和打火石,三人一邊上去,一邊依次將火盆點燃,整個山洞都明亮起來,光線越是明亮,越覺得危險少了幾分,自古以來便是如此,早在遠古時期,人類就知道使用火來嚇退猛獸,可見人類本能裡對光明的渴望了。
不知道上了多久,白逸看到一處伸展出去的岩石,上面赫然擺著一幅石棺,三人走到那石棺旁邊,唐三成實在按捺不住:“真是的,總說人死之後要落土為安,偏偏有人要把屍骸放到懸崖上,你們說怪不怪?”
“少數民族的習俗,當然與漢人有所區別了。”白逸已經從懷裡拿出那瓶藥水來,撥開,潑到那石棺上,這藥水五十年前唐三成就見過,如今是第二回見,石棺上沒有呈現異象,白逸大感放心,戴上手套正要上前揭開那棺蓋,唐三成的耳朵一動:“等等,白逸!”
“怎麼了?”白逸有些惱火,這個唐三成總是在關鍵時刻整出狀況。
“有水聲,而且……有人。”唐三成鬼裡鬼氣地說道,白逸背上冒出一陣冷汗:“水聲?”
“是的,就在這附近,剛才我真的聽到了,有人進入到水中的聲音,這種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小時候我曾經跳進池塘裡,就會發出同樣的聲音,當然了,這個聲音沒那麼……激烈。”唐三成望著白逸的眼睛:“你說,會不會是符羽?”
這個發現讓白逸暫停了開啟石棺的念頭,他迫不及待地需要找到水聲傳來的地方:“你能找到那裡嗎?”
“當然,聲音一直在,雖然細微,可是我聽得到。”唐三成自信地說道,他伸出一隻手指著上方:“就在上面,不超過五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