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啊,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呀。”唐三成也覺得奇怪,出這一趟遠門,沒有蕭寧在旁邊,他總像少了一點什麼:“再說了,我們回去,那丫頭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我只是在想回去怎麼對付她。”
“少騙人了。你腦子裡想些什麼我還不清楚嗎?”白逸送唐三成一個衛生眼:“我看你是喜歡上那個叫蕭寧的姑娘了,有一點我提醒你,我覺得她是衝著你身上的虎符來的,居心叵測,是敵是友還不一定,防人之心不可有!”
唐三成很想反駁,七邪恰好走了上來:“三成,吃飯了。”
唐三成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食量驚人的他一直強忍餓意,聽到“吃飯”兩個字,三步並作兩步朝樓下跑去,下去了,看到一隻大鍋支在火盆上,鍋里正“咕咚咕咚”響,一股香氣直撲到唐三成的鼻子下面,火紅的辣椒下面,是足足有兩斤多重的活魚,還有白色的豆腐在上下翻騰,唐三成的口水真往喉間咽:“是酸湯活魚!”
何教授拍拍手站了起來,今天的教授精神似乎很好,面色很紅潤:“苗寨喜歡吃酸,我們就入鄉隨俗好了,我學著做了一手痠湯魚,你們將就一下吧,米飯在鍋裡……”
七邪連忙說道:“我來吧。”
唐三成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吃了,何教授看他猴急的樣子:“用得著這麼著急嗎?”唐三成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我就食量驚人,一會兒不吃,肚子就餓得不行。”
“歷史上倒是有幾位食神,這不足為奇。”何教授說道:“北宋的賢明宰相張齊賢,飯量特別大,他一個人的飯量超過5個人的飯量,他的胃好像永遠都在不停蠕動。第一次見到宋太祖趙匡胤時,張齊賢一口氣吃掉5大盤熟牛肉,好像還沒有吃飽。宋太祖連稱他是奇人,說他飯量大,學問也好。史書上記載著一件張齊賢的趣事,有一次,一個廚師想知道張齊賢的飯量到底有多大,就在他請客人吃飯時,專門找來一個大木桶,看見張齊賢吃什麼,就照樣往木桶裡倒進去一份,張齊賢喝一杯酒,廚師就向木桶裡倒一杯酒。宴會結束後,廚師讓大家看那個木桶,只見酒漿浸漬,漲溢滿桶,相同數量的酒菜都已經裝進張齊賢的肚子裡了。”
“那麼像他這種情況也算是正常?”白逸抓住了一個機會打擊唐三成:“他倒是真是學識驚人,不過只限於風水術數,不錯嘛,唐三成,這一下子你都可以和北宋賢相相媲美了。”
唐三成聽不見,他早就埋頭於飯碗了,左右開工起來,何教授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夥子,我看你就是第二個張齊賢!”
何教授今天顯得格外地興奮,唐三成的頭從飯碗裡抬了起來,看一眼何教授,馬上又埋頭下去,心裡卻嘆了一聲。
白逸因為有心事,又不像唐三成那樣有大食量,何教授突然問道:“白逸,剛才你說你父親,你父親和符羽是怎麼相識的?”
“嗯,大致和何教授你的經歷差不多吧。”何教授的記憶力還真是好,白逸瞪了唐三成一眼,唐三成立刻覺得冤,關我啥事,不是你自己得意忘形說漏嘴了嗎?
白逸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扯太遠:“何教授,我們一會兒想出去轉轉,你要一起去嗎?”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果然,何教授擺擺手:“你們去吧,年紀大了,經不過折騰了。”
“好。”白逸抬頭,正好對上唐三成怪里怪氣的眼神,七邪馬上站了起來,接過唐三成已經空了的碗,去給他盛飯,白逸冷冷地哼一聲:“還真是能吃啊!”
“能吃是福嘛。”何教授完全在狀況外,自從符敏去世之後,他獨身一人住在這吊腳樓裡,如今來了三個人陪著他,他感覺很好,再看這三名年輕人,他指著白逸:“你好像是個生意人,你呢,一看就是練過功夫的,至於你……”
何教授指著唐三成,搖了搖頭:“我看不出來。”
“他就是個神棍。”白逸不放過任何一個埋汰唐三成的機會,唐三成不氣也不惱:“差不多吧。”
唐三成接過七邪盛過來的飯,三下兩除二就搞定了,完了打了一個飽嗝,很滿足的樣子:“現在上山下山都不怕了。”
一頓飽食之後,七邪又挺身而出負責收拾殘局,白逸說道:“七邪,你留在這裡照顧何教授,我和唐三成出去轉一下。”
七邪看著唐三成,唐三成點頭:“嗯,就聽他的吧。”
白逸嘆口氣,自己的話只要是對唐三成有利的,七邪才會聽,其它的最終還是要看唐三成的臉色來決定,這個七邪對唐三成可真是死心踏地,就像……大力對自己一樣,想到丁大力,白逸心裡有些堵:“何教授,那我們就出去了。”
“等等。”何教授說道:“什麼地方都能去,禁地不能去,懂嗎?”
唐三成與白逸對視一眼,這一回有了默契:“知道了,我們先走了。”
兩人出了吊腳樓,唐三成立刻判斷出來方位:“從我們來的地方,向東南方向走,就是那座山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加快腳程才行。”
曲折的山路伸延伸到山腳下,要去到那座山,必須先回到山腳,再擇山路朝東南方去,兩人一路無語,加快了腳步直朝山下走,兩人“年輕”氣壯,片刻功夫之後已經下到山腳下,唐三成看著樹冠,心中已經有了把握,手朝一邊指去:“那裡就是東南方了,看,那裡還有一條路,不過兩邊荊棘叢生,走的人看來很少,不愧是通往禁地的路。”
“人就是這樣,會因為某種禁忌的力量產生恐懼或者是敬畏,從而約束行為,看來這個禁地在苗寨裡非同小可,大家不會輕易地去踏足,不知道有沒有相關的說法呢?”白逸已經走到了前面,他看了看荊棘,從口袋裡掏出兩塊方巾來丟給唐三成:“把手包住!”
“那你呢?”唐三成反問白逸,白逸雖然穿的是長衣長褲,但露在外面的手一樣沒有保護,白逸一咬牙:“廢話什麼!”
唐三成果真不再廢話,利落地包住雙手,跟在了白逸身後。
兩人走在狹窄的山路上,兩邊的荊棘就像頑皮的孩童,一會兒就伸出來刮到兩人的衣服上,唐三成甚至聽得到嘶嘶的聲音,那是紡織物被刮到時發出的細微的聲響,這還不算什麼,荊棘劃過白逸的手背,手背上立刻現出一道血痕來,唐三成看到了,扯下右手的方巾來:“給,至少能包上一隻手。”
白逸也不客氣,接過去包住右手,被劃破的地方,有些癢又有些疼,他強忍住,兩人就這麼披荊斬棘地繼續行進,不知道走了多久,唐三成欣喜起來:“我們快到了。”
那座山近在眼前,荊棘也沒有了,前面一大片開闊的空地,空地後面就是唐三成所說的“孤峰煞”了,兩人喘著氣,不約而同地蹲到地上休息,都看向自己沒有防護的另一隻手,上面細小狹長的刮痕足足有十幾道,猛地看上去,上面就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