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而言,死並不足懼,然而只要一想到這些掛念著她的人,她便有些不捨得離開這人世了。
久病之下,她雖未成醫,對自己的身子狀況卻一向清楚得很。她尚不記事,便已請過了一個又一個大夫,吃過了一帖又一帖苦澀濃稠的藥。大夫們開的藥各有不同,但下的診斷,卻都殊途同歸。
她生來便註定是個活不長久的,頭一個大夫斷言,她活不過兩歲,但她活下來了;後來又有大夫說她至多隻能活到七八歲上下,再不能多,可她仍熬過來了。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父親離世之前最後一次來見她時,同行來望診的大夫捋著下巴上的一把山羊鬍,搖搖頭無奈地告訴他們,她這身子骨能活過十六歲便是頂天了。
而今,掐指一算,已是時日無多。
彼時她聞聽此言,心中並不十分悲慼,左右也活過一回,已是難得,何必拘泥於活了多久?
但時至今日,她看著眉宇間難掩憂慮的謝姝寧,心間驀地騰昇起一股強烈的不捨來。她還沒有同兄嫂處夠,亦還未見到他們的孩子,她哪裡真就捨得這般離他們而去?
她素來不會說謊,心中所想立時便都表露在了面上。
謝姝寧看得分明,心頭一緊,抿了抿唇道:“莫要胡思亂想。”
“老天爺待我已夠厚道,嫂子不必掛心我。”燕嫻努力地笑了起來,又道,“只不過,若你跟哥哥能早些有個孩子,這事便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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