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著火把,發出獵獵的響聲,小樹林已經被禁軍給徹底圍住了。
風繼行看著周圍一地的龍膽營士兵的屍體,眉頭緊鎖,怒得臉上青筋突起,道:“章煒,今晚執勤的人是誰?”
章煒抱拳道:“禁軍第四軍團第7營的百夫長,劉大仁,大人……他收受了三千金票,所以私自開了側門,放這些人離開了城池。”
“劉大仁斬了,其督管的所有禁軍全部罰俸三個月。”
“是!”
……
一旁,衛仇、白隱捧著的托盤上擺著一件件器胚,長劍、戰刀、盾牌、腕甲、鐵靴等都有,林沐雨查看了一下幾個受傷的龍膽軍團士兵的傷勢,站起身來對一旁的楚瑤說道:“楚瑤姐,這些士兵就靠你了,一定要把他們救回來,儘量不要讓他們缺胳膊斷腿,不然他們就廢了。”
“嗯。”
楚瑤一張清麗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疲倦,她已經連續治療了七名被燒到重傷計程車兵了,林沐雨頗有些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說:“辛苦你了……”
“沒事的。”楚瑤微微一笑:“我是靈藥司大執事,這原本就是我的份內之事,阿雨你去處理自己該處理的事情吧,一會再來看我。”
“嗯。”
林沐雨轉身去往風繼行那裡,而風繼行則看著一件件的器胚,沉吟不語。
“怎麼樣了?”風繼行問道。
林沐雨劍眉緊鎖道:“龍膽營死了17人,重傷21人,一本中品地書讓我們折損了那麼多人,簡直是可恨!”
風繼行拍拍他的肩膀,道:“阿雨你先冷靜,平息一下憤怒,這件事必須從頭查起。”
“有什麼好查的。”
林沐雨道:“這些人手裡拿著的器胚都是蘭雁城出產的兵刃、盾牌等,而且他們叫我們帝國鷹犬,可以看得出來都是義和國的人,而這全天下能寫出中品地書的人又有幾個呢?除了天書閣裡幾個世家的家主之外,恐怕也就沒有了。”
衛仇抱拳道:“風統領,這些世家把威力強大的靈書、地書出售給義和國反賊,這分明是賣國之舉,還請風統領能夠徹查天書閣!”
“天書閣……”風繼行緊握鐵拳,輕嘆一聲道:“我會徹查,但不能操之過急,天書閣的事情實在是太敏感了,一旦大動干戈,恐怕就會損失許多人才,這也是殿下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難道我的人就白死了?”林沐雨低聲道:“風大哥,你不查的話,我去查。”
“阿雨……你別衝動啊!”
“我不是衝動,而是出了國賊,就不能姑息。”林沐雨咬牙切齒道:“我不管四大世家哪一傢俬自賣天書給義和國,只要讓我查出來,就一定給他們一顏色看看。”
風繼行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林沐雨直接下令:“衛仇,立刻回營盤,調集第一軍團一萬鐵騎兵,趁夜給我圍了天書閣,準備好箭箱和弓弩,如果他們想靠天書抗衡的話,直接射殺!”
衛仇翻身上馬:“屬下這就去辦!”
看著衛仇絕塵而去的身影,風繼行一臉死灰,道:“阿雨,天書閣由5000名禁軍鎮守,難道你要對禁軍動手嗎?”
“那你撤掉5000禁軍就是了,我要夜查天書閣,風大哥你跟我一起去好了,相信天書閣的幾大世家應該也不敢亂來。”
“好!”風繼行頭,又問:“我們需要去殿下那裡請旨嗎?”
“不用,小茵睡了,讓她睡個好覺,事發突然,我們先決再說。”
“好,走吧!”
……
深夜,馬蹄聲在帝都的大道上激動而起,大雪越下越大,無數龍膽軍團士兵的身影出現在天書閣周圍,火把連成一片,遠遠的,龍膽營士兵紛紛將長弓拉開,瞄準天書閣內,只要稍有動作就會引發一場屠殺。
“嘭!”
重重一腳踹開了天書閣的大門,林沐雨、風繼行並肩而入,身後密密麻麻的龍膽營士兵迅速將天書閣的大院給包圍住了,劍刃出鞘,一排排劍光在火把的照耀下泛著寒意。
“什麼人?!”
天書閣內,一群禁軍士兵提著兵刃衝了過來,但卻看到了風繼行那一張堅毅的臉龐。
“所有禁軍,全部撤出去。”風繼行高舉統領令牌說道。
“是,統領!”
五千禁軍轉眼全部離開了天書閣,倒是天書閣裡的掌事等人紛紛都被驚動,姬林披著白袍,在姬熵等人簇擁下走了過來,緊接著,柳府、歐陽府、忠王府的人也紛紛出現在廣場之中,雪下得正大,但眾人已然毫無睡意,看著劍拔弩張的無數龍膽軍團士兵,他們就知道一定發生大事了。
姬林飛快的走上前,抱拳恭敬道:“雲翎侯、雲忠侯,兩位君侯深夜來到天書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林沐雨從衛仇手裡拿出一把佩刀器胚,道:“這器胚上的中品地書,是出自天書閣吧?”
姬林一愣,道:“這……這不是六環刀嗎?為什麼……為什麼居然會在雲翎侯手裡?”
“這我要問你了。”
林沐雨淡淡道:“女帝殿下早就下令,天書閣所有成書的器胚都必須收錄在倉庫內,聽候兵部的調遣,但這十幾個刻寫了靈書、地書的器胚卻出現在一群義和國反賊的手裡,姬林掌事,這件事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說著,他緩緩舉起六環刀,上面光輝暗淡,引動過一次天地之力後,地書需要十天左右才能重新恢復靈力,而且一本地書一生只能使用五次,這把六環刀雖然靈力暗淡,但依舊能看出土黃顏色的天地之力,是地書無疑,林沐雨低聲道:“這本中品地書被髮動了,足足殺了我龍膽軍團十七個人,這十七條人命我應該找誰算賬?”
姬林渾身一顫,這才知道事態的嚴峻,急忙抱拳道:“雨統領,這件事我毫不知情,但……但這把六環刀中品地書確實出自老朽之手,我一定會徹查此事!”
“不用了。”
風繼行走上前,淡淡道:“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徹查這件事,來人啊,收錄天書器胚的人是誰?給我帶上來。”
人群中,一個矮胖子連滾帶爬的上前,道:“兩位統領大人,小的真的與此事無關啊,我只是負責將器胚收錄入庫而已,其餘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入庫清單,拿出來。”林沐雨道。
“是!”
他飛快的掏出了一個賬目本。
林沐雨掃了一眼,半個月來,天書閣一共收錄了14本地書,71本靈書和224本人書,在地書的目錄裡很快就找到了這柄火焰系中品地書的器胚,六環刀無疑,但只有入庫的明細,卻沒有出庫明細。
“入庫的器胚,為什麼會不翼而飛了?”林沐雨冷冷問道。
胖子連連在地上磕頭:“小人不知……”
“不知?”林沐雨不禁笑了:“來人,把這個胖子拖下去砍了,我看他知不知道。”
“是!”
兩名龍膽營士兵上前就抓住了胖子的雙臂,頓時胖子臉都綠了,他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褲子瞬間就溼了,臉色蒼白的跪地求饒道:“雨統領,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姬府的總管姬昭大人去過倉庫,拿了一批器胚走了,小的也沒有敢多過問……”
“姬昭?”
風繼行神色一寒:“姬昭在哪兒,滾出來!”
人群中,一個臉色慘白的人緩緩走了出來,雙膝跪地,頹然的坐在雪地之中,他的頭髮已經花白,身穿華貴的皮袍,衝著林沐雨、風繼行淡淡一笑,道:“別追查了,是我做的,賣掉九本靈書和三本地書,也只是為了換小錢花花而已。”
林沐雨不禁笑了:“小錢?這些器胚你換了多少錢?”
“都在這裡……”
姬昭從懷裡掏出一堆金票扔在雪地裡,都是十萬金茵幣一張的金票,這一看至少也有一千萬金茵幣的數額了,義和國真有錢,為了這些天書居然捨得花那麼多錢。
一旁,姬林神色蒼白,衝著林沐雨、風繼行拱手行禮,道:“兩位統領……姬昭是老朽的堂弟,多年來對帝國忠心耿耿,還望兩位統領大人能夠網開一面,老朽……老朽就只有這麼一個堂弟了啊……”
林沐雨上前扶起姬林,道:“掌事大人,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也不必求情了,我和風統領會公事公辦,把姬昭交給女帝殿下發落,還希望你以後能夠多多督管天書閣,不要讓此類的事情再發生了。”
“是……多謝雨統領……”姬林神色黯然。
……
帶著姬昭和金票,直接移交給火雀司的人,然後交由女帝發落。
大雪越下越大,落在斗篷上簌簌有聲。
林沐雨和風繼行就這麼牽著馬走在澤天殿的街道上。
“阿雨,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嗎?”風繼行問道。
“嗯。”
林沐雨頭,欲言又止。
風繼行笑了:“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吧……”
“是啊。”林沐雨低聲道:“如果沒有姬林撐腰,區區一個姬昭哪兒幹這麼大的事情,不過……帝國需要姬林這樣的人執掌天書閣,我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次處置姬昭,算是敲山震虎,給天書閣一個警醒吧。”
“嗯。”風繼行重重頭。
不知不覺幾年過去,風繼行幾乎是親眼見證著林沐雨的成長,從當初那個只會蠻力耍橫的傻小子,成長到今天這個雷厲風行的龍膽軍團統領,林沐雨正在漸漸蛻變成為一位真正的帝國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