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淨植端坐在餐桌一側,薛靈喬坐在另一邊,倆人互相審視對方,鄭重其事的模樣讓室內氣氛變成了一場高手對決。當然,對田淨植來說,初吻被奪就是一件具有重要意義的大事。
她微微抬頭,冷冷看著薛靈喬,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我們談談。”
薛靈喬掀了一下眼皮:“談什麼?”
“你奪走我初吻的事。”
“初吻?”
田淨植雙手握拳,忿然盯著他:“你不要裝失憶,出車禍的時候,被目擊到強吻我的變態就是你吧?你知不知道初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我生命中最期待的美好事情之一,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你毀掉了。請問這世界上,有人這樣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我那麼做只是為了治癒你,所以你可以把我當做怪物,預設你的初吻還在。”
簡直是強詞奪理!預設?不如說是自欺欺人。
田淨植激動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完全可以割破手指救我!承認吧,你就是個表裡不一、色慾燻心的混蛋!”
薛靈喬看著她,有點遺憾的表情,“如果不做點什麼,看來你是不會相信的。”他順手拿起餐桌上的水果刀,刀鋒落在手腕上。
田淨植一愣,下意識的握住了他握水果刀的手,不高興地皺起眉,“幹嘛?說你兩句就自殘啊……喂……”薛靈喬手中的刀子劃過,面板被割開,血還沒來得及流出就迅速癒合。
田淨植看得目瞪口呆。
薛靈喬伸出舌尖,樣子有點可愛地用手指點了點,“只有舌尖,我可以控制癒合速度。”
田淨植被氣得笑了起來,不由諷刺道:“太好了,這樣猥瑣的技能真是變態福音。”
“請問這個世界上,有人這樣稱讚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我!”
談判戛然而止,田淨植垂頭喪氣地回到臥室,內心忿忿不已。
道理她都懂,可是初吻也找不回來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趕走,什麼基因突變的怪物,根本就是個大色鬼……可是我又不能直接趕走他,他那麼會耍無賴,我又打不過他……”她苦惱地抓著頭髮,突然靈光一現,“……對了,可以向場外觀眾求助……”
田淨植跳上床,開啟電話本,一眼就看到了“萱草妹”的名字。
“……萱萱?”
田淨植腦海裡迅速浮現出這樣的畫面:張萱萱領著薛靈喬在她家的玫瑰花園裡賞花,滿園的紅玫瑰開得熱火朝天。張萱萱不小心被刺到手指,“哎喲”一聲,指尖上冒出了血。
薛靈喬抓過她受傷的手指,眼裡是滿滿的心疼。
張萱萱偷笑了一下,卻故作可憐地看著薛靈喬,嗲嗲地撒嬌:“痛痛,要治療!”
薛靈喬微笑著點頭應允。
張萱萱奸計得逞,樂不可支地嘟著嘴主動湊近薛靈喬。薛靈喬也慢慢俯下身,臉龐離張萱萱越來越近……
田淨植扶著額頭,無語地搖頭:“不行不行,張萱萱其實是個超級大花痴,會把薛妖怪當寵物養起來的。”
繼續往下翻電話本,看到“葉琛”的名字又停了一下。
“葉人渣?”
田淨植的腦海裡迅速浮現出這樣的畫面:葉琛和李教授戴著手術用的手套和口罩,穿著無菌服,拿著手術刀站在解剖臺前。一干醫護人員嚴陣以待地站在兩人身後。
可憐的薛靈喬被固定在手術檯上,拼命掙扎。
葉琛說:“老師,可以開始解剖了。”
李教授點點頭,拿起手術刀:“這個怪物癒合能力強,只有舌尖的部位癒合慢,先把他的舌頭切下來。”
葉琛伸出手用力地捏住薛靈喬的下巴,薛靈喬滿眼驚恐,卻無能為力,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樣等著死神的眷顧……
田淨植打了個寒戰,也是滿眼驚恐:“不行,活體解剖太殘忍了……”
繼續翻電話本,翻到了“小晏”。
有事情找警察叔叔,田淨植樂觀地點點頭,“這種情況最好還是報警吧?”
如果小晏知道了薛靈喬的身份,那事情也可能會變成……
家外面停著幾輛警車,李晏之帶著魷魚仔、水晶以及其他警員,把警車當做掩體,舉著手槍,對準在院子裡澆花的薛靈喬。薛靈喬動了動耳朵,慢慢拎起水壺,有恃無恐地站在院子中,冷冷地掃了一圈警車後的人。
李晏之高聲喊:“薛靈喬,你已經被包圍了!我數三聲你舉起雙手,否則我們就開槍了!……一……二……三……”
槍聲響起,院子裡卻沒有人。
李晏之、魷魚仔、水晶在驚慌地四處張望找人。
薛靈喬突然出現在李晏之的身後,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太慢了!”
李晏之驚恐地看著薛靈喬,只聽咔嚓一聲,他被薛靈喬冷酷又迅速地擰斷了脖子。
田淨植咧著嘴直搖頭:“不行不行,小晏不能有事!”煩躁地扔下手機,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田淨植第一次感覺人生那麼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