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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天後，陳雲秋帶著祖離出門去玩了。陳近之找了個茶樓坐在那聽故事，曲竹雲窩在房間沒出門。

街上人來人往，地上鋪的像是青石板，陳雲秋不太確定這個會不會是特殊的石頭，不過很好看就是了。

陳雲秋本來不想把木頭帶出來，但陳近之勸他相信景國的治安，於是木頭依舊趴在她肩上。在路上頗為引人注目，大概都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吧，畢竟一隻四翼雲蛾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也沒碰到惡少強搶民女之類的事情，給陳雲秋一種彷彿在什麼文明城市旅遊的感覺。

“這裡也太好了吧？所有城市都這麼幹淨整潔？”陳雲秋看向祖離。

“大城我只去過都城永安城和這裡，不過我猜其他城市應該也和這裡差不多吧。”

“有點太完美了，反而感覺不太真實啊……”

兩人繼續轉著，人手一袋果乾，不知是什麼水果做出來的，吃起來帶著一股甜香。

路邊還有垃圾桶，這是最讓陳雲秋驚奇的。外部看起來像是頭頂著一個球的石柱，扔垃圾的時候就拿著石球把蓋子掀起來，垃圾扔進去後再蓋上蓋子。

“小離啊，景國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祖離疑惑的看著陳雲秋，說：“一開始就是這樣子啊，好幾千年下來都沒變過。”

“沒有突然出現什麼很方便的東西？比如這垃圾桶、香露之類的。”陳雲秋循循善誘，想讓他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沒有哦，這麼多年下來一直是這樣子的。”

那看來是很早之前就有前輩過來，不，也不一定，也可能是巧合，陳雲秋在腦子裡思考著他有前輩的可能性。

吃完果乾，陳雲秋又買了兩碗碗甜豆腐腦，一人一碗，坐在攤子邊的椅子上慢慢地喝著。

突然一塊白色的東西吸引了陳雲秋的目光，陳雲秋走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是張告示。

這是一張事故判決書，大意是一個進城送貨的人，不小心撞了城內居民，導致這個城內人的一塊祖傳玉摔碎了。經過鑑定這塊玉價值百兩，但因為送貨人沒這麼多錢，根據他的家庭情況，除了留下十兩以防不測之外，賠五十兩現銀，另外以糧食或布匹——價值按當時市價算——分月賠總共八十兩。

之所以用貨物還要多賠三十兩，是為了補償祖傳這兩個字，雖然感情虛無縹緲但也應做出賠償。另外官府可以聯絡工部的工匠大師修繕這塊玉，儘量做到最好，根據事主的修繕要求來決定收費，當然這費用是他自己支付。

判決書上肯定寫得更加官方，還寫了怎麼根據周圍人的證詞，以及現場還原來判斷送貨人是否確實屬於無意之類的細節。

陳雲秋看呆了，回到豆腐攤的時候腦子裡都在轟轟響，全是世界觀在碎裂的聲音。

祖離吃完豆腐腦才看到他的秋哥在發呆，他打量半天，伸出手把木頭抓在手裡看了起來。

木頭這麼些天下來已經認識祖離了，在他手上也沒反抗，睜著大大的眼睛和他對視。

祖離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點了點它的鼻子部位，木頭沒有鼻子，本該是鼻子的部位依舊是毛茸茸的，嘴巴像兔子一樣是三瓣唇，而不是像蛾子一樣長著有點嚇人的虹吸式口器。木頭搖了搖頭上兩根觸鬚，像是在迴應祖離的手指。

回過神來的陳雲秋看著這一幕，感覺有些溫暖。

“走吧，繼續逛去，看有沒有什麼要買的。”

陳雲秋站起身，結賬走人。祖離捧著木頭跟在後面。

之後陳雲秋就開始留心路人了，一路上確實都井井有條，道路規劃也很科學。有的人走在街上東看看西看看，碰到感興趣的店就進去轉一圈，這種一看就是沒來過幾次城裡的；有的人走在街上慢悠悠的，有的手裡還拿著把玩件，這就是城內的大富之家了；也有的行色匆匆，目的明確，這就是來做生意的了。

總的來說，城內的人沒有什麼怨氣，偶爾有那麼一些看起來憤世嫉俗的人在茶樓裡酒館裡說話。城外來的人對城內充滿嚮往，城內居民對城外的人有那麼一絲不太明顯的炫耀之情。

具體這城內與城外的劃分，陳雲秋還不太瞭解，但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就等回旅店去問陳長老了。

而在陳雲秋觀察路人的時候，路人裡也有很多在觀察他和祖離的，重點當然是祖離手上的四翼雲蛾，木頭。

有三三倆倆走在一起的女子故意從旁邊走過，就為了近距離看一眼這四翼雲蛾。甚至還有大膽一點的，直接過來問能不能讓她放在手裡摸摸看。

祖離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趕緊把木頭還給陳雲秋躲他背後去了。看得小姐姐們一愣，然後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陳雲秋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有女生主動搭訕的情況，於是他看著手上的木頭問道：“願意給她們摸摸嗎？”

木頭搖搖頭，飛到了他肩膀上，陳雲秋便搖頭示意不行。

雖然很失望，但她們也沒有再糾纏下去，而是笑著和他們道別。

等她們走遠，祖離才敢從陳雲秋背後出來，繼續捧著木頭和它玩。

陳雲秋見祖離也沒心思逛街了，便買了點零嘴準備帶給陳近之和曲竹雲，回旅館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