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照了進來,灑了一室光亮。
許是心情好的緣故,蘇雲繡竟不由自主地哼起了不成曲的小調,一邊哼著,一邊調整著繡花繃子,看著未繡完的牡丹花,特別是看見上面斑駁的褐紅色血跡時,臉上的笑意便又濃烈了幾分。
蘇雲錦,只要你沒有繡完這百花似錦圖,就有的是罪叫你受!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就覺得十分痛快。
“繡兒,大清早你就在搗鼓這些東西?”楊姨娘從外面推門而入,剛好看見女兒正對著繡花繃子發呆。
蘇雲繡回過神來,扭過頭,道:“娘,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聲音未落,楊姨娘便已然搬了小凳,坐在了女兒面前。她從廣袖裡掏出一隻白色的小瓶子,“聽說你在教那賤丫頭學習刺繡,作為她的姨娘,怎麼也要幫一幫,不是嗎?”說的時候,唇角勾出了幾分壞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詭異。
蘇雲繡拿起那隻小瓶子,仔細地端詳著,“這是什麼?”
楊姨娘冷哼了一聲,“是一種可以叫人廢了雙手的好東西。他們不是都寵愛著那個野丫頭嗎?我倒是要看看,當那野丫頭變成一個不能自理的廢物時,他們還會不會繼續寵愛她!”她可不相信,蘇紹和陳玉珍夫婦對謝小桃好是出於歉意。謝小桃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註定是被拋棄的悲慘結局。
這個計策可謂是歹毒至極,但蘇雲繡的心裡也是恨謝小桃的,比誰都容不下她,“娘,這藥如何使用?”
楊姨娘從繡花繃子上拔掉繡花針,將之放進了小瓷瓶中,等了片刻,復又取了出來,放在唇邊,吹乾了上面的藥水痕跡。
看著並沒有什麼變化的繡花針,蘇雲繡不解地皺起了眉頭,“娘,這種藥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當然,只要那丫頭摸過了,毒就會滲入到她的身體裡。一天一天的積累,時間長了,還怕她的手廢不了嗎?”楊姨娘得意地解釋著。
“可是,我也會碰這隻針的啊。”蘇雲繡道。她要為謝小桃親自做示範,自然也會接觸到的。
“這毒只會從傷口處滲入進去。你手上又沒有傷,不會影響你的。”楊姨娘又道。
蘇雲繡放下心來,但轉念一想,又似想到了什麼,擔憂地問:“娘,這樣下毒行嗎?只怕她的手還沒被廢掉就已經察覺到了。若是到時候鬧到父親那裡,咱們可就難辦了。”
楊姨娘笑著搖了搖頭,抓起女兒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語重心長道:“這種毒無色無味,等她感覺到時,估計也要半個月以後了,就算華佗在世,也無力迴天。”她頓了頓,繼續說,“你放心好了,真要是懷疑到你身上也無所謂。你也摸過針,怎麼偏偏她有事?到時候,你再把針隨便扔個不起眼的角落,他們找不到證據,嫌疑自然洗脫了。”
“對啊。”蘇雲繡豁然開朗,“無憑無據,誰能證明那賤丫頭就是從我這裡中的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