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言瞧著她的臉,心裡有些亂,不自在地把目光移開。對於苗桐來說父母雖不是什麼禁忌話題,只是突然那樣的先後去了,對於年幼的孩子來說突然失去了支柱,生命被硬生生地撕裂了個鮮血淋淋的傷口,那些傷痕是無法撫平的。他知道自己應該避開這個話題,可是忍了忍,還是忍不住要問:“一般家人在工地上出了事,不都是要討回公道嗎?你爸爸出事那會兒,你是怎麼想的?”
苗桐的臉一僵,笑不出來了,低頭撥弄手中的錄音筆:“我爸那個人做事馬虎偏偏膽子又大,每天上工前我媽都會叮囑叫他小心些。爸爸嘴裡答應,其實總嫌她多事。他是自己操作失誤,死了本就是白死,之前又嫌買保險浪費錢,我媽說自己輕賤自己的命怪不得誰。” 白惜言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好,也沒勇氣繼續問下去,冷場了一會兒,突兀地轉移了話題:“……對了,那天晚上我讓你考慮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苗桐知道他指的是入籍的事,臉色變得更難看:“……過兩天再談好嗎?”
這顯然不是什麼緩和氣氛的話題。
“嗯。”他嘆了口氣,把她摟到懷裡,“……對了,我抽空把虞美人草的背景畫好了,週末你有空的話給我畫完吧。”
她閉上眼:“好,我儘量不加班。”
儘管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裡重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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