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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風波四起 第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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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桐推了朱玉珂的兩次邀約,兩次都是朱玉河要求去苗桐的家裡做客,在外人看來苗桐的“家裡”也只有白家。她隱隱感覺到,如果再推脫的話,自己好不容易有個志趣相投的女性朋友又要做不成了。

“有煙味。”白惜言把臉埋在她的後頸裡,深深吸了口氣,“不過,很好聞。”

“是編輯部有人抽菸。”

“還想狡辯,那來個突擊檢査。”白惜言扭過她的臉,咬住她的嘴巴。苗桐只能把手從筆記本鍵盤上拿開,張著嘴巴被他裡裡外外地檢査了—遍。這樣香豔的檢査,無論是檢査者還是被檢査者都享受至極,末了他咬了下她的鼻子,“小騙子,說謊罪加一等。”

“下次不敢了。”苗桐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手順著他的眉毛眼瞼,最後到他沒什麼脂肪的面頰,嘆了口氣,“倒是你,要好好吃東西吃藥才行啊。”

白惜言拉下她的手親了親:“不要過多擔心我。”

電話響了,是源生總部的號碼,白惜言把筆記本還給苗桐做事,自己走到手邊不去打擾她。苗桐卻再也沒心思做事了,耳朵支起來也只是聽到“做好充足準備……不容有失……羅氏那邊不用去在意……”這些細碎的對話。大概就是遊樂場那塊地的事。仔細一想,也就這週五了。等白借言接完電話過來,苗桐忍不住問:“如果你們中了標怎麼辦?”

“源生管理部門的能力可不是擺設,再說了,能競爭得過源生的也只有羅氏,可是以羅氏現在的實力吃下那塊地有些吃力了。”

“你對羅佑寧那個人瞭解多少?”

“不多,對他父親倒是瞭解得多些。”白惜言拿了噴壺,挽著雪白的襯衣袖子,仰著頭在窗邊澆那蓬散尾葵,慢悠悠地說:“他父親叫羅宏遠,羅氏的前身叫宏遠地產,也曾非常風光過,是源生最重要的競爭對手。當年我父親得罪了銀行行長,他倒是人死萬事空,我接手後銀行不肯貸款給源生,源生專案的資金鍊斷裂,一度停工連工資都發不出來差點破產。那時候羅老爺子以為源生完了,就沒有在意源生了。幸好那時他得意過頭託大了,現在我們合作的外資銀行那時剛在內地立足,他欺生拖欠了銀行貸款,導致銀行主事對宏遠的印象很差。我找了關係去見了那位主事,巧得很,他竟然是我在國外讀書時同校的師兄,不過比我高了十幾屆。那麼大筆的款子,當時我想都沒敢想過,我想著能拿下一千萬就不錯了。大不了,我就去借高利貸。不過,我要是真借了高利貸,說不定服毒自殺的就是我了。”

白惜言給植物澆過水,又去吧檯倒了杯水,水珠爬過他的手背從那纖 長的手腕處滾落。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連骨骼的形狀都那麼好看?苗桐胡亂 被美色迷感著。他回來半靠在桌邊繼續說:“說起來慘得很,現在老地產商都知道。當時宏遠有個政府利民專案,剛建起的新的居民樓剛住了兩年,下了場暴雨,直接塌了。死了十幾個人。當時我也不厚道,商場如戰場,你可憐別人也沒人可憐你。我直接找人去調査他們正在建設的新頊目,發現建築隊管理鬆散,偷工減料,就找記者去曝光了。宏遠在業內的聲譽一下子跌到低谷,這時我就去撬了跟宏遠合作的銀行和宣傳公面。羅老爺子去借高利貸,房子妻子和女兒都抵押出去了,所以宏遠站不起來他就在全家的食物裡投毒殺死了全家。只有羅佑寧中毒不深活了下來,不過他父親名目下所有的房產和存款都被凍結査封拍賣。不管羅佑寧今天的成就是靠女人也好,賣身也好,怎麼都好,都是他自己賺來的。他很了不起。”

別人的生死在白惜言的嘴裡說出來輕得像團煙,實際上也是如此,人會可憐別人,可是卻無法咀嚼別人的苦難,更無法感同身受。這樣的悲慘的故事,她從羅佑寧那裡聽來沒半分“感同身受”,從白惜言嘴裡聽來也是如此。可是人總是能輕易地對人說出“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這四個字本身就是虛偽的片語。

苗桐扒了扒頭髮,“哦” 了一聲,淡淡地說:“比狗血的商戰劇慘多了。”

白惜言露出漂亮的貝齒,掐了掐她的臉:“好沒同情心的孩子,對了,現在告訴我,怎麼對羅佑寧這麼感興趣?”

“哦,還不墾因為他撥了你一身酒。”苗桐把眼珠轉到一邊,“而且他是我的客戶,我跟他在社裡碰過面。”

難道羅氏的營銷部裡養著的全都是酒店裡陪酒的公主少爺?連這點事都要老總親自出馬。不過白惜言沒有說出來,苗櫚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

他相信苗桐有分寸。白惜言呵笑了一聲:“不過商場上躭是這樣,他恨我,也少不了有人恨他,身在其位謀其事,這些事都免不了的,你不用在意。”

到了週六,白惜言也要去會展中心參加競標會,早上苗桐在門口幫他系領帶。

“不說點什麼?”

“馬到成功。”苗桐說。

“不對,是皂點回來。”白惜言摟住她的腰,“今天要出門嗎?”

“我下午要替師父去學校給豆丁開家長會。我晩上就不來了。”

“那個磨人精。”白惜言啄米一樣,一下一下地親著她,“唉,我真是一刻都離不開你,這可怎麼辦才好?”

女管家和小莫在外面大眼瞪小眼的,小莫著急地看著表,也不敢去催。女管家拿著化妝鏡整理妝容和領結,嘴裡不大不小的聲音嘟囔著:“鬧哪樣喔,皇帝不急太監急喔。”小莫昕不得這副臺灣腔,覺得妖里妖氣的全身汗毛直豎,拿大眼珠子瞪她:“你你你你……你別跟我說話!”女管家伸了伸猩紅的舌頭,做了個鬼臉。小莫決定下次帶點雄黃來護身,說不定地真是條蛇精。

苗桐下午終究哪裡都沒有去,她打電話給沈淨代替自己去開家長會,而後在屋子不知所措地待了一個下午。

對白惜言的感情總是翼霣而複雜的,她不敢給太多,卻也收不回什麼,那些她能給予的情感卻比許多熱戀中的情人更多更多。她是屹立不動的火山,內裡孕育著可吞噬的火熱。

她不能走,在他失意的時候,她應該在。

白惜言回來看到她伏在桌邊,弓起的背像是怕冷的小蝦,睡得極不舒服似的皺著眉,眼睛已經蒙曨地睜開了。

這無疑是回到家看到桌子上放著打著蝴蝶的禮物。 “惜言,你回來了。”苗桐問,“我給你倒杯水。”

“嗨,我的禮物。”白惜言放下外套,蹲下身撫摸她臉上壓出的深深的紅印子,聲音更低沉,“今天不是要去見豆丁嗎?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只是突然不想去了而已。”

“那正好,為了慶祝我們中標,今晚就在山頂吃燭光晚餐吧。”

“……你說什麼?”苗桐有些糊塗了,不太相信似的,“你是說源生中標了?”

白惜言看著她有些震驚的臉色,一下子明白過來,親暱地擰了擰她的臉,噴笑出來:“怪不得沒出門呢,是擔心我沒中標回來—個人難過呢。不過,你應該相信源生如今的實力是絕不做沒把握的事,羅氏是很強,可是我們更強啊。”

可是,她明明覆印了最終的競標書給羅佑寧。

“成交價是多少?”

白惜言說了一個數字,接著說:“你應該明白像我們這種級別的公司都會往對方內部安插商業間諜,沒鍇,這是犯罪。但是瞭解對手和迷惑對手都是有必要的。我做了一份假的競標書,當然為了讓對方相信,這份假的競標書要做得一切細節都像真的,而後把細枝末節很有技巧地透漏給對方的公司。不過,這一招的前提是我們已經知道了商業間諜是誰。他們派了個美女來源生做公關,源生就回敬給她想要的情報。她和管理部的主管去喝酒,男人喝醉了說的話,女人都以為是真的,那些細枝末節的數字已經足以讓她推算出源生的競標價。只是我們都沒想到,羅氏竟然一點都沒有起疑。”

他們當然不會起疑,他們的商業間諜帶去的資訊,和苗桐透漏過的資訊是一致的,所以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那份競標書的真實性。

苗桐無意中將羅氏推進了源生的圈套裡。

在苗桐無意識地第三次把資料夾從桌上掃下去,發出“啪”的聲音時,唐律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散會後,唐律邀請她去樓下的星巴克喝杯咖啡。苗桐精神恍惚要了杯濃縮咖啡,手抖得幾乎撕不開糖包。

唐律看不下去了,按住了她的手沉聲道:“我來。”

“謝謝。”苗桐試圖解釋,“我大概是焦慮症犯了。”

一杯咖啡喝下去,苗桐稍稍滇定了些,旁邊的唐律盯著她出汗的鼻尖,故作輕鬆地說:“稀奇了,還有你苗大小姐能焦慮的事?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又不做虧心事,焦慮個什麼勁兒。”

“要是做了呢?”

“你?”唐律伸出一根指頭使勁戳了戳她的腦袋,大笑,“你要是做了虧心事,那肯定是別人活該。你不惹別人,可你也不好惹,我最瞭解你了。”那麼多年的同事下來,從互相看不對眼的敵人一路走到無話不談的朋友,唐律的確是瞭解她,被苗桐打了手,才說,“我就知道你跟那個朱玉河的友情長久不了。你們倆旗鼓相當,你若是比她差,或者她比你差都好。兩個白富美 湊到一起,不聊奢侈品也不聊男人,只聊生活和興趣,本身就是件挺奇怪的事。男人在一起聊女人,女人在一起聊男人是天性。只有心懷目的才會羞於 戳破窗戶紙,我看她八成看上白先生了。”

苗桐絲毫不驚訝唐律的敏銳,只能無奈地說:“你一個男人八卦到這種程度才是挺奇怪的事,我以為給孩子換紙尿布這種事已經夠你忙了。”

“不用轉移活題,你打算把白先生介紹給她麼?”

“我不會。

“已經做了決定了,那還焦慮什麼,大不了朋友沒得做了。”

又是一場驢唇不對馬嘴的聊天,苗桐發現最近自己陷入了這種怪圈裡了。不過被唐律這麼稀裡糊塗地一頓亂開解.她也稍稍好過了些。兩個人扯皮總好過一個人胡思亂想。她被唐律拙劣的笑話逗樂了,捧著咖啡笑得肩膀抖得不停。

而馬路對面,羅佑寧站在人行道的路口,點燃一支菸,好高明的女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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