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伯如今說的都是苟且偷安的話,一點都不象個主持國政的人!”
一時間,四周數丈之內,聽到此言的人一片死寂。
“趙孟醉了!”韓不信連忙拉住了趙鞅,想要他坐下向臉色陰沉的範鞅陪罪。
趙鞅卻大手一收,舉著銅爵踱步到堂中,寬袖一揮,指著眾少年大笑道:“此等小兒輩,欲執國政,也得等我趙鞅百年之後!”
說罷,他竟然徑自搶過旁人的干戈,加入了趙無恤等人的萬舞中。
“簡兮簡兮,方將萬舞,日之方中,在前上處!”
趙鞅慨然而歌,也如日之方中的太陽一般,儼然成了宴饗的中心。
範鞅方才臉上的惱怒之色漸漸收斂,隨後是嘿然而笑。
“不愧是趙孟!”
知躒頷首:“也只有趙孟,才能本心一如童子般昂揚,從不服輸。”
韓不信和魏侈面面相覷,額頭冷汗直冒。
若是範鞅能回到二十歲的年紀,他恐怕也會興致勃勃地與趙鞅比鬥一番,但現如今……
在樂舞聲中,他的思緒彷彿飄到了五十多年前的那個驕陽似火的夏日,秦晉遷延之役。
當時,因為作戰不利,人心思歸,晉國三軍將撤,諸侯離德。在所有人馬頭向東時,範鞅一直崇拜的勇者欒針,卻在獨自戴胄,備馬套轅。
範鞅上前為他披甲,一邊問:“子針,將作何去?”
直到今日,範鞅依然記得,當時欒針拍著他的肩膀慨然道:“此役無功,晉之恥也!汝可願與我馳車致師,以雪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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